杜念喜手里端着两杯咖啡走到连茂茂面前,虽然他不太喜欢连茂茂,但还是很公平地给他买了咖啡。
连茂茂烦躁地抬头看了杜念喜一眼,眼底带着厌恶的情绪,杜念喜一愣,连茂茂说了句随便就继续低头计算了。
杜念喜心里隐隐有股快憋不住的火,但这是在实验室,何知寒又在工作,他只能把那股火压下,把拿铁放在了连茂茂桌上。
“你喜欢黑咖的,对吗?”
杜念喜手里只有一杯咖啡,他站在何知寒面前问,何知寒点头,杜念喜把黑咖啡放到何知寒桌上,顿了下又说了声:“谢谢你的衣服。”
何知寒看着他,似乎在审视杜念喜的穿着,杜念喜低声急促道:“我明天就穿羽绒服。”
杜念喜紧张期待地看着何知寒,希望他能有什么表示,何知寒却只是眨了下眼,低下头拿起笔在纸上继续写写画画。杜念喜表情迅速消沉了下去,回过头拿了自己的焦糖玛奇朵气呼呼地做回座位喝。
研究组的学生基本都住校,学校给他们统一安排了寒假期间的宿舍,他们一般晚上九十点钟才离开,杜念喜答应了做后勤,所以要等所有人走完他再走,这还是小学的时候做过的事,杜念喜一个一个仪器检查有没有关掉、教室里的空调插头有没有拔、最后把门边上的灯都关了,才离开用缪方给的锁头锁门。
走廊里很暗,挚友电梯旁的安全通道里有些白光照亮;又是在室外,不比开了空调的实验室,此时又快半夜,H市的温度已经将近零下十度。杜念喜要先把门自带的锁上锁,再拿缪方给的大锁头锁一遍,在走廊里站了一分钟杜念喜的手就慢慢冰了,大锁头又笨重又冰,杜念喜的手僵地很难使上力气。他边瑟瑟发抖边粗重地喘气,感觉眼睛眨一下都能带出一阵阵冷风,手不听使唤,怎么都对不准锁孔:“什么狗屁锁,冻死我了……”
这时边上突然多出来一只手,杜念喜吓得尖叫:“啊!”
他惊魂未定地看向手的来源,何知寒握着杜念喜手里的锁,也握住一半杜念喜的手,他看着眼睛睁得很大的被吓到的杜念喜,抿了下嘴,从他手里把锁和钥匙都抽走,然后将另一只手里的羽绒服塞到杜念喜怀里。
杜念喜的心脏还是砰砰跳,他抱着何知寒的衣服站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借着安全通道口些许的灯光看何知寒低着头认真地锁门,不出一分钟何知寒便锁好了门,转过身精准地再次抓住杜念喜的手,把钥匙塞到他手里便朝电梯走去。
到了电梯里杜念喜终于看清楚了何知寒,他眼中有几束小火苗,试探着开口:“你一直在等我?”
何知寒转头看他,又看了眼杜念喜怀里的衣服,杜念喜飞速弄懂何知寒的意思,三下两下把衣服穿上,他眼底含着笑,继续问:“你是不是在等我?”
何知寒没有说话,杜念喜却心情好得不行,在电梯里哼起了不成曲的小调,走出学院的时候步子轻快,主动跟何知寒说了晚安,一个人哼着歌朝学校大门走。
何知寒站在学院门口沉默地看着,直到杜念喜的身影拐进了往校门口走的那条岔路,他才迈开步子朝宿舍走去。
杜念喜第二天没有穿自己的羽绒服,还是裹着何知寒的衣服大剌剌出现在了实验室,这天的天象和天气都很适宜,大家吃了晚饭便打算去天台观测星星。
实验室里有两台校友捐的几十万的天文望远镜,杜念喜想去帮忙搬的时候被连茂茂推开,语气嫌弃:“你别动,弄坏了你赔啊!”
杜念喜的手一顿,骂了句妈的,连茂茂抱着支架出了门,杜念喜呸了一声:“这人傻逼吧。”
边上图漫颐过来给了杜念喜一个遮光罩,笑着解释道:“连茂茂平时就是这样,你别放在心上,你把这个遮光罩拿去天台吧。”
杜念喜朝图漫颐笑了下:“我不和傻逼一般见识。”然后昂首挺胸抱着遮光罩去了天台。
到了天台杜念喜看到何知寒已经在调试一台已经放好的望远镜了,杜念喜晃了过去,凑过去一会儿看看镜筒一会儿盯盯脚架,看何知寒还不理自己他只能开口:“你要这个遮光罩吗?”
何知寒从屏幕前抬起头,看到抱着遮光罩的杜念喜,顿了下道:“这是另一台的。”
说完他又低下头看屏幕,继续调试望远镜。
杜念喜咬了咬牙把遮光罩放到连茂茂搬上来的那台望远镜边上,把羽绒服裹好,找了张小板凳坐在何知寒边上。
夜里的天台挺冷的,好在没有风,研究组的学生在天台架了两盏大灯,把天台照得灯火通明。
何知寒回头叫了一个同学的名字,那个同学拿了个本子跑过来,站在何知寒身后记录什么,杜念喜看那个同学每次都要弯下腰凑近屏幕看数据,站起身主动把他拉到自己的位置:“你坐在这里记吧。”
那同学笑着跟杜念喜说了谢谢,杜念喜撇了下嘴,何知寒转过头看了眼杜念喜,没有说话。
两组人很快开始了他们的观测,主要是确认星系坐标、测量星体距离。两台望远镜边上都围着研究小组的人,杜念喜挤不进去,只能站在外围门外汉一样听他们讨论一些星系坐标什么。
何知寒被众人包围在最中间,看起来忙得不可开交。
“我看到了!你们有谁要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