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打着哈欠走出房间,见到沈棠坐在客厅里时,季明昭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迷幻。
尤其再看到季归鹤从厨房走出来,夹着个刚炸好的春卷,吹了吹凑到沈棠嘴边,表情温柔地让他试试味道时,他茫然地掐了把自己。
昨晚他半夜到家,困得眼皮子难舍难分,二话不说,冲了个澡倒头就睡,一觉酣然到正午十二点,显然和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不少隔阂。季归鹤哄完沈棠,微微笑着又亲了亲他的脸颊,挨着他坐下了。
季明昭缓缓地往窗外看了一眼。
……这梦做得还挺逼真的。
直到看到季豆豆路过,他才如梦方醒,赶紧拉着侄女,询问这是什么诡异的情况。
季豆豆言语简略,简单干脆地回答“他们在一起了,双方家长即将会面”,便颔首路过。
于是季明昭的表情更迷幻了。
这俩人不是掐得死去活来吗?
等等,徐临揣着捂着的宝贝儿子给他侄子拐走了?
那徐临上门是来砍人的吧?
季归鹤注意到视线,抬头看向楼梯,见到许久未见的叔叔,冲他点点头,也不惊讶,拍了拍沈棠的肩,指指后面。
沈棠也回过头,看到季明昭,笑了笑:“季叔叔,好久不见。”
冷美人笑起来杀伤力颇大,彻底把季明昭给惊醒了,干笑着点点头,很想回去再睡一觉:“……”
也就离开了一年,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全家上下最没状态的叔叔还没进入状态,徐临到了。
他以前和季明昭来过一两次,和季家人有过一面之缘,印象里这是极为端肃的一家,这次过来,气氛却变了。
季家人似乎有种诡异的默契,当确定这是自家人、或即将成为自家人时,每个人的神情态度不变,给人的感觉却天差地别。徐临扫了眼沈棠,见他冲自己软软地笑了一下,心中稍定,一往无前地坐进大人们的圈子里,和老太太、季妈妈和季爸爸几位大家长说话。
聊天的中心和主题坐在另一面的沙发上,远远隔着,听不甚清,不过同时表现出天下乌鸦一般黑的没心没肺,不在意他们在说什么。
沈棠坐得不太安稳,眉头轻蹙着,左挪挪右挪挪,不知道扯到哪根筋时,低低嘶了口气。
季归鹤体贴地揉了揉他的腰,力道不大不小:“累吗?上楼躺会儿?”
沈棠扫了眼附近,发觉家长们在认真谈事,咬了咬牙:“昨晚你怎么没这么体贴。”
果然人有正面就有反面,床下的季归鹤有多温柔,床上的季归鹤就有多残暴。
季归鹤握着他的手,低头亲了下他的手指,声音含笑:“……谁叫你那么可爱。”
沈棠耳根发热,撇过头不看他。
知道今天要过来,他特地找出件高领毛衣穿着,不然脖子及脖子以下一片青紫,白皙的肤色衬着,乍一看颇为惨烈,让徐临看到了还不发飙,八成要怀疑季归鹤家暴。
那边严肃地商量着事,这边季归鹤不回厨房了,也严肃地和沈棠商量事:“宝宝,等回家再买点吧。”
沈棠没反应过来:“买什么?”
季归鹤贴到他耳边,动了动唇。
沈棠的耳根彻底红了,差点一脚蹬过去:“你干脆改行批发售卖避孕套吧,谁家一次买十几盒的?!”
季归鹤的脸皮是练出来的,笑而不语。
等到吃饭的时候,家长组也商量得差不多了,沈棠不住地往那边瞟,发现除了季明昭还是一脸云里雾里,徐临和季家人相处得非常和谐,言谈甚欢。
经过这么多年磨砺,徐临早不是当年的愣头青傻小子了,看人的目光狠辣又准,言语间能听出季家人对沈棠的爱护喜欢,心里最后一块巨石也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