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埋在手臂间,肩膀跟着颤了颤,一直没有说话。
魏驭城眉目也深锁,这个时候,唯独他不能乱了阵脚。他也蹲下,一手轻轻拍着林疏月的背帮她顺气,“我让斯文联系了明西医院,万一里面情况不好,马上转院。”
林疏月绷得太紧了,全身每一处的血液都像被压榨,到临界点,再也克制不住,胃里一阵反酸,头一偏,她止不住地干呕。
魏驭城皱了皱眉,掌心抵着她额头,让她有个支撑力不至于如此难受。林疏月缓了好久,才慢慢站起身。她第一句话就是:“还活着吗?”
“活着。”魏驭城说:“发现得早,夏初第一时间把他送来了医院。”
夏初一直在医院里忙活,办手续,交钱,跑上跑下一脑袋的汗。见着林疏月后,她靠着墙,也如软泥似的往下滑,俩姑娘目光一对上,泪水都止不住。
林疏月手背一擦,倒还镇定下来。她走去夏初面前,拿过她手里的一沓单子,冷静问:“人怎么样?”
“抢救室里。”夏初哽咽道:“我从外边回来,去楼上看弟弟。才八点多,他平常就坐在那儿拼东西。这次我没见着人,还以为他睡了。结果推开卧室门,他趴在桌子上,手上全是血。”
林疏月闭了闭眼,心如刀绞。
夏初颤着手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还有这个。”
林疏月手抬不起来,魏驭城帮她接过,拆开一看,是林余星的遗书。
通篇,平生追忆。
字里行间,将辛曼珠的失职,未尽一个母亲应尽的义务与责任,阐述得一清二楚。第二段,提到李嵊和李费岩,将他们的计划、筹谋有条不紊地记录。
并在最后,附上两段字:
8月4日晚8时15分,我在久裕路/久米巷的温馨宾馆四楼,录得音频一段,可以佐证以上事实。李费岩与辛曼珠,婚内出轨,生下我后不闻不问。如今他身患绝症,却妄图以生父名义,接我回李家,居心叵测,动机不良。于人伦道德,法律法规层面,都无可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