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月这次是彻底爆发了。
进来后照例去看林余星有没有好好盖被子。结果一推卧室门,他又在看电视,并且垃圾桶里一堆零食残骸。还叫了乱七八糟的外卖。
林余星躺在床上,叠着腿,懒懒散散地叫了一声“姐”。
林疏月冷了脸,走过去直接将插头拔了,站在他正对面,提声质问:“医生跟你说的,你全忘了是吧。你对我有意见,说什么我都受着。但你别这样糟践自己。”
林余星也绷着嘴角,当即反驳:“看个电视怎么就糟践了?我是有病,但我不是明天就死了。”
这个“死”字像一把钢筋钻,一秒扎进林疏月的神经里。这是她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最介怀的一个字,她所有的坚持,对抗,牺牲,都不过是在和它战斗。
林疏月嗓子都哑了,“你自己什么情况,你没有数吗?”
“我的身体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林疏月没忍住,骂了一声。
“你知道你还熬夜看电视!你知道你还吃这些垃圾食品!你知道你还处处和我作对!你这样不明说,让我猜来猜去。你想过没有,我不是神,我也会累。”林疏月哽咽得已经字不成调。
空气被抽水泵两下榨干了一般,又干又涩。
压抑的沉默里。
林余星慢慢抬起头,眼神空洞麻木,“你终于厌倦我了是不是?”
林疏月死命掐着自己的手,强逼自己冷静,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林余星,“你这么久的反叛,不就是为了这句话,你想说什么,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