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是慢热型的,不像周至一上来就杀气腾腾的压制别人。她发力点在三箭之后,一旦遇到个心态更强的,很容易翻车。
周至反复教她射第一箭。
他们在训练场待到熄灯铃声响,才背着弓离开。
第二天集训正式开始。
许一有在省队短跑集训的经验,自认为抗压能力还行,可前三天还是有些压力。高负荷的训练,尽管她和周至一个小组,一天见面说话的时间也不多,只是吃饭时会坐在一起。
周至的抗压能力比她想象中的更强,他在集训队里游刃有余。十年射箭队老运动员,他是教科书般的存在。
许一到第四天才跟上节奏,她离比赛没几天了,秦川给她的任务也很重。她不是从小练射箭,她十六岁才正式开始,她的基础不好甚至可以说很差,很多东西要重新学。
早上做核心力量训练,下午练射箭精准度。新队员的手被磨破是很正常的事,许一刚练射箭时就被磨破过,但没想到,她在集训队再次被磨破。
晚上洗澡时她碰到水泡才意识到疼,许一在洗手间把水泡抠开挤出脓水,不好意思去跟队医要药。进队之前她大言不惭跟赵觉说没有什么天赋流,所有的天赋都是努力百倍的结果。
因为这点事儿就去找队医也太矫情了,许一抽纸擦干手。穿上运动衫和短裤出了门,房门响了两声。第一声跟第二声之间间隔有些长,许一愣了下,迅速把运动内衣穿上又套上外套过去拉开门。
房间的灯是在一刹那熄灭,周至站在逆光下,他应该是刚洗完澡。身上还有这水汽,湿漉漉的潮。
寒风从打开的窗户卷向走廊,许一立刻让开路,压低声音说道,“有事吗?”
“有。”周至长腿迈进门,反手按上了房门。咔嚓一声响,房间陷入黑暗。他在黑暗中磨了磨牙,这边集训很离谱,晚上还搞什么熄灯。
“我去拿手机。”许一伸手去摸,猝不及防碰到周至的腹肌,手腕就被周至抓住。
“别乱摸。”周至嗓音很沉,
刚才摸的应该是腹肌,他穿的很薄,隔着衣料许一碰到温热结实的肌肉。许一仰起头,手还陷在周至的掌心里,她深呼吸,“做什么?”
蓝色荧光亮了起来,周至一手拿着手机照明另一手拖着许一往里面走。长腿勾到椅子到屋子中间,把许一按到了上面,他打开了手机手电筒插到睡衣胸口口袋照明,从裤兜里摸出药盒,“手是不是磨破了?”
许一坐到椅子上,点头随即摇头,“不严重,没事。”
她想证明自己没那么娇气。
“很正常,我以前也是从省队打上去的,我进队的时候手磨的比你严重多了。手磨破不丢人,不用藏着。”周至的嗓音很淡,坐到许一的床边,长腿敞开横在一边。他挤出药膏到掌心,说道,“把手给我。”
两个人很近,药膏浓烈的气息萦绕在空气间,丝丝缕缕的缠绕着两个人,越裹越紧,温度也在逐渐升高,许一忍不住的紧张。
她觉得自己很没出息,明明小时候怎么相处都不尴尬,都很自在。现在长大了,她就做不到了。而周至,始终都是那么游刃有余。
许一把手递给他,周至胸口插着手机,灯光照在许一这边。他英俊的脸落在昏暗中,五官深邃,薄唇抿着,他身上没有一分一毫的不自在。
他精准的找到许一受伤的手指,把药膏抹上去。
“今晚晾着伤,明天训练时记得贴创可贴。”周至从裤兜里摸出一盒创可贴,转身放到许一的床头。空气忽然静了下来,周至看着对面的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