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骏饶睁大眼睛表示抗议:“不成啊!我们还有四个问题没问呢!”
秦宴的语气不知什么时候软下来,虽然还是没有太多起伏,却很明显地带了点无可奈何的纵容:“她害羞。”
江月年没抬头,从嗓子里努力挤出一句:“明明你也脸红了!”
“嗯。”他乖乖应声,似乎很轻很轻地笑了笑:“我也是。”
[可以啊兄弟!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绝对有戏吧!]
收到来自陆骏饶的聊天信息时,已经到了放学的时候。他下课铃一响便冲出了教室不见踪影,秦宴慢条斯理地把书包整理完,正好看见他噼里啪啦打的一大串字:
[不过当时我问那东西能不能吃掉,你那句‘应该不行’是什么意思?我觉得很值得深思。]
陆骏饶说着发了个表情包,小猫咪眯起眼睛看着屏幕,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嘚瑟,一切尽在不言。
字面意思。
记忆里还残存着江月年血液的香气,他下意识蜷起舌尖。
——单纯的秦宴同学还没有意识到,对方说的其实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吃掉”,实在少儿不宜,也不适合他这种基本没怎么和女生说过话的小同学。
裴央央家里人今天来接她,江月年一个人回家,整理课本的动作便比平时慢上许多。
秦宴和往常一样抬眸静静望着跟前女孩的背影,忽然她回过头。
他们坐在靠窗的角落,前后桌。
暮色西沉,光影淡淡,有风拂过月白色窗帘,如同掀起一瞬浮花浪蕊,刚好横亘在他们之间。
江月年的脸庞被窗帘遮掩小半,在野蛮生长的夜色里,秦宴看见她圆润晶亮的眼睛,像是把满天繁星聚拢其,明亮得不可思议。
刚一见到他,她的耳根便又浮上浅浅绯红。
秦宴本来是不爱笑的,他很少感受到类似于开心喜悦的情绪,笑容便也成了累赘。
可看见江月年,却还是条件反射一样勾起嘴角,打从心底里地想要笑一笑。
“你还笑。”
这会儿班里的学生走了大半,只剩下零星几个,江月年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不让他们听见:“……我都害羞死了,谁知道他们会问那种问题,以后再也不玩这种坑人游戏了。”
她说罢忽然顿了顿,隔着纷飞的窗纱再度开口。
雪白色光影倏然交错,描绘出少女精致的轮廓,声线和身影都是淡淡:“不过还是有一点点开心啦,真的就只有一点点,在你回答那个问题的时候——以后多说说那种话,我不会生气的。”
……窗帘,似乎有些过于碍事了。
骨节分明的手攥紧单薄窗纱,秦宴将它整个往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