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比兽人罕见许多,有络绎不绝的客人前来观摩,杂乱声线交织在耳边。
“狐狸不就是勾人的玩意儿么?难怪他长得这么浪荡。”
“他眼神怎么这么凶?真想挖出来。”
“听说他之前经常在树上等人?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奸夫——”
不等后面两个字出口,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年头顶陡然冒出耳朵,咬着獠牙猛扑上前,却因为铁链的阻挡而无法做到任何事情。
说话的女人被吓得哇哇大叫,花了一笔不少的钱财作为报复,剪掉他一半的耳朵。
只要给钱,包厢里的客人能对他做任何事情。
白京觉得,那些人满嘴都在讲无所谓的垃圾,除了一点说得不错。
狐狸,的确很会勾人。
所以在那家会所被查封,其他异常生物都获救前去福利院时,他独自从车子里逃出来,在发现原本的家园空无一人后,凭借记忆来到江月年的房屋附近,在不易察觉的角落里静静等她。
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满足于成为被她抱在怀里的宠物,而是想真真正正地、用和她平等的身份进行交流。
用狐狸作为诱饵,把她带入无人经过的小巷,佯装出这副天真无邪、走投无路的模样。
江月年心地善良,一定不会置他于不顾。
就像现在这样。
一个看似不经意的跌倒,就能把她逼到墙角。
他们隔得格外近,湿漉漉的、被雨水打湿的衣物更添旖旎,明明他才是始作俑者,模样却慌张又无辜,让跟前的小姑娘压低声音温和安慰。
一点点靠近,慢慢地渗透,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关心,这样再好不过。
疼痛是无关紧要的、早就习惯了的东西,如果能以这种方式待在她身边,白京不介意再往自己身上增添几道触目惊心的崭新伤痕。
“姐姐。”
血腥味在雨水扩散,他忍着疼站直身体。变成人类需要耗费很大精力,如今他浑身是伤、饥肠辘辘,已经到了极限,只能尽从江月年身边离开。
“我没有骗你。在你之前,没有人关心过我到底叫什么,也没有人愿意帮我。”
那些人只会叫他“怪物”或“狐狸”,当他变成狐狸模样,便哈哈大笑着拔去身上的白毛,或是恶狠狠将他摔在墙上。
白京后退一步,眼尾的绯红更加明显,用祈求般的口吻软声告诉她:“所以你不要忘记我的名字,好不好?”
“我怎么会——”
江月年一句话没说完,就见到少年轻勾起嘴角,紧接着迅速转身,向小巷另一边跑去。
含笑的嗓音轻轻脆脆传过来:“我会再来找你,不要忘记!”
他的出现与离去都匆忙得没有预兆,踏踏脚步声回旋在巷道,很便销声匿迹。
雨还在噼里啪啦地下,在地面砸出旋转的小花,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除了地上那滩淡淡的、被水花晕开的血迹。
这是演的哪一出,像一场来去匆匆的梦。
江月年撑着伞站在巷子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结果思来想去没个答案,倒是听见阿统木冷冷的一声:【有个恐怖故事,你听不听?】
她还没回答,就听见耳边传来冷入骨髓的机械音:【你。迟。到。了。】
江月年:哔哔(此处脏话屏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