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她在说些什么啊,跟小学生上课时的自我介绍似的。
“我家里人在国外工作,所以房子里短时间内只有我们两个人住。你千万不要误会啊,我是个根正苗红的共青团团员,没有什么怪怪的癖好,之所以把你带回来,是因为、因为误打误撞进入那家竞技场时,刚好见到你在台上,即使身受重伤也要拼命赢下比赛的样子,像个了不起的大英雄。”
这段话总算正常许多。
江月年斟酌片刻,加重语气告诉他:“你很厉害。我觉得,你能做到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如果浪费在那种地方,未免太可惜。”
耷拉着的耳朵动了动,封越垂下眼眸。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他是杂种,是怪物,唯独从来不是某人的英雄。
……哪怕是他,也能配得上这两个字么?
毛巾一点点下滑,最终抵达椎骨尾部。
也是生有尾巴的地方。
狮猫的尾巴又长又粗,江月年想,如果她把右手圈成一个环,应该不能将它完全握住。
白尾软绵绵塌在地板,沾了点细细密密的水汽,那上面同样是落满血污,残损的长毛一看就是被人恶意扯去,难以想象当时究竟有多疼。
要是有谁像这样扯掉她头发,她一定会痛得大哭。
“我帮你把尾巴也洗一下吧。”
江月年没做多想,把垂在地上的尾巴握在手。由于注意力都集在斑驳伤痕,她并没有发现身前的封越后背一震,匆忙屏住呼吸。
尾巴的触感很软,带着若有若无的体温,围绕在旁的绒毛像绵绵软软的小棉花,轻盈扫过手心央。
好、好舒服。
江月年把狠狠揉上一把的冲动压回心底,左手抬起长尾,右手握紧毛巾,用了比期末考试时认真十倍的注意力。
她发誓,这真的只是一个非常非常正常的动作。
所以封越尾巴上的毛为什么会突然炸开,她是一点也不知道答案。
——在毛巾按在尾巴根部、而她微微用力揉擦时,长长的白毛居然一股脑全部往外蹿开,像是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爆炸。
大概,可能,也许,这就是传说的“炸毛”。
【猫咪的尾巴连接了感官神经系统,尾巴根部更是最最敏感的部位哦。】
阿统木幸灾乐祸:【他本来就紧张,被你突然碰到那里,应该——】
它话没说完,就察觉到坐在椅子上的少年耳朵一晃。
然后条件反射般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线沙哑,发出低低一道呜咽。
像是已经极力忍耐,却还是败给了最原始的冲动,在短暂的呜咽尽头,毫无征兆地传来另一声低如蚊呐的嗓音。
有点委屈,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更多还是难以抑制的羞怯与慌乱。
“……喵呜。”
原本得意洋洋看好戏的阿统木仿佛受了某种刺激,在倒吸一口冷气后立马闭了嘴。
江月年瞬间红了脸,心里像有猫爪在挠。
这是猫类的本能反应,意识到自己究竟发出了怎样的声音后,封越猛地垂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