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急了:“我的大老爷!怎么连锦鸢是谁都不知道了!她不就是赵大将军的妾室吗!赵大将军为何对这案子这么伤心,不就是因为把将军的妾室牵连进去了吗!”
“什么?!”京兆府尹脑袋里嗡地一声响,他拍案而起,棋盘上的黑白棋子被震的乱成一团:“沈家一案京城人人谁不知——他们勾结云秦胡人,薄黎灰害死了京中多少人?圣上为此动了天怒!沈家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一门竟无人幸免于难。可锦氏若是沈家罪奴,如何逃——”京兆府尹想起一事,一拍脑袋,“是、是!当年沈家通敌案是赵将军查的!”念毕,他的脸色更难堪了许多,“单凭一个婆子的话不值得算数!你速速去查锦氏究竟是否为沈家罪奴!”
“是!小的这就去!”
衙役拔腿就要出门去。
京兆府尹思绪重重,想到赵非荀的身份,愈发觉得不妥,“慢着——你回来!这件事求证的越快越好,这样,那婆子既然是锦侧妃的人,你直接去南定王府问锦侧妃。悄悄的,别声张!万万不能打草惊蛇!”
衙役听见南定王府,看了眼天色,犹豫了瞬:“这…小的这会儿就去?”
京兆府尹捡起鞋子一把扔过去:“难道还等着我送你去不成?”
鞋子落地,衙役早已溜得没影。
他一脸凝重地望着门外的夜色,自去年开始,陛下就委命赵将军摸查京中细作,原先京中还能偶尔见一两个异邦人,如今早已没了踪迹。
陛下对他们早已深恶痛绝。
而大将军身边就有一个沈家罪奴……沈家,那可是第一个因通敌而被定罪。那个叫锦鸢的奴才,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
南定王府。
衙役凭着京兆府尹的腰牌,深夜请见锦侧妃问话,王府门上的人不敢随意拦下,忙去通禀了南定王。
得了允准入府的回复后,衙役不禁松口气。
就怕王爷觉得他们是上门来怀疑侧妃,不准他进入。
进了主院厅堂上,候了一盏茶功夫,南定王、锦侧妃前后进来,衙役连忙放下手中用来提神的浓茶,起身拱手请安:“小的是京兆府衙役,因小院杀人一案深夜上门叨扰王爷、侧妃,还请见谅!”
南定王抬手免了他的礼,“既是公事,本王自当配合。”
锦氏在听见京兆府来了人后,一路上都悬着心,此时幸好堂上烛火昏暗,照不清她过于苍白的面色。
手中交握的掌心冷汗黏腻。
衙役站直身子,将提前准备好的几个问题一一问出口。
多是些与婆子平日言行相关的问题,哪怕带了些怀疑侧妃的问题,问得还算公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