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犹如实质,纷纷淋淋盖住院中的每一个人,竹摇哭的几乎停不下来,“怎么会这样……石榴……是谁做的……”
锦鸢张着口,却哭不出声。
眼泪成串砸落。
她看着石榴身上的印迹,看见她指尖残留的血迹,那时候石榴一定很害怕……很痛……
她忍着胸口撕裂般的痛,抬手解下大氅,轻轻盖在石榴身上,撑着胳膊试图从地上爬站起来,膝盖以下的小腿却像是被麻痹了,不听使唤,使不出一分力气。
几次跌滑,膝盖狠狠磕在台阶上。
她却感受不到一点疼痛。
北晖快步上前,将锦鸢从地上扶起,他朝内屋内看了眼,声音暗哑着劝道:“我已派人去通知了城羽营、府衙,娘子还是别进去……看了……”
锦鸢抽出自己的手。
眼底一片漆黑。
“锦蝶是我的妹妹。”
“北晖,让开。”
她抬起头,眼底一片血红,脸色白的吓人,眼底平静的更让人心惊。
北晖侧身让开,紧紧跟在锦鸢身后。
屋中,两个炭盆里的无尽炭燃了足足一夜。
热意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扑面。
屋子里一片凌乱,箱笼被掀翻,衣衫杂物扔了一地,茶盏碎裂,梳妆台上的东西被挥扫一空。
床榻之上,锦蝶赤身裸体。
瘦骨嶙峋的身上,也被恶徒留下侵占后的痕迹。
她也睁着眼。
与门外的石榴一样。
含恨而亡,死不瞑目。
锦鸢抬手攥紧胸口的衣襟,心口剧痛难以缓解,她想要哭出声来,想要咒骂出声,想要走上前去,也替锦蝶盖上蔽体的衣物……
她才几岁……
尚未到嫁人的年纪。
她才以为找到了长姐,能活下去……
抬脚那一瞬,口中涌起血腥气。
小腹刺痛,疼到似乎将要她的腹肚从内撕裂而开,疼到她再也撑不住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