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家里人才知道的事情。
那便是婆子没有胡说。
按着婆子的说法,当年母亲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生父却不是爹爹。
她不甘心,眼泪徐徐滑落。
从她记事起,爹爹就是爹爹,母亲对她严苛,也不太亲近她,可爹爹疼她,将她驮在背上,她的第一朵绒花,就是爹爹买给她的。
她也一直以为,母亲不喜欢她,更偏爱小蝶,是因她不如小妹可爱。
就像父母都说孩子是手心手背,可手背靠骨,只有一层皮,掌心才都是柔软的掌心肉。
她盯着铜镜里自己的脸,怎么也寻不出和爹爹像的一处来。
原来……
原来是因为……她根本不是爹爹的孩子。
难怪啊…
难怪母亲不疼她,更疼小蝶…
难怪、难怪爹爹怕她做外室的事情耽误了小蝶……
她抬起手想要抹干眼泪,眼泪却越淌越多。
透过模糊眼泪,看着铜镜里满面泪痕的自己,忽然生出一分恼怒来,抬手把铜镜上的盖布掀了下来,彻底挡住。
到了傍晚,赵非荀从外回来。
进主屋更衣洗漱后,外间支起张桌子,几个小厮、丫鬟陆续上菜后退出去,只留下锦鸢一人在旁边伺候席面。
赵非荀落座,她净了手,正要拿筷子布菜,才走到赵非荀身边,冷不防被他捉住了手腕。
外间的烛火明亮,再加上赵非荀眼力过人,一眼就看见了她指腹上扎出来的几个血点,随口问了一句:“手怎么了。”
锦鸢动了下,没扯回手。
她垂首,语气温顺柔软,答道:“做针线时不小心扎的。”
晕黄的烛光落在她的面颊,女子面颊温润似玉,眉睫低垂,肩头微微拢紧,生出几分柔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