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傅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儿子,眼神一时有些复杂,他明知大嬷嬷有问题,却拖到今日才说,竟敢把这份算计都用到老子身上来了!
“大嬷嬷一事别当为父不知你的心思!还有今日之事,既然觉察出乔家有异,有的是办法管束他,你却还纵容他四处乱走,险些酿成大祸!”赵太傅言语严苛,“我看你是自回京后办成了一二桩差事心思就浮了起来!你要知道身居高位者更需谨慎,否则登高必跌——”
最后两句话,已近训斥。
虽太傅是严父,但轻风仍替自家大公子抱不平。
“老爷,是奴才——”
赵非荀偏首,视线冷冷扫去,逼他闭嘴。
“住口!”
赵太傅也呵斥轻风,“你的错自有你主子罚,此事在我眼中,是你主子管教不严,我只问他的错。”
轻风不敢再开口,深深伏下身。
赵非荀面对老子的训诫,也不恼怒,掀了袍子跪下,抱拳道:“父亲教诲,儿子必然谨记于心。只是父亲身子才好不宜动怒,还请父亲保重身体为重!”
听似在担心老子,实则确让老子有种被膈应的错觉。
他一口气卡在胸口,“你——”
可看着儿子身姿笔挺的跪在自己跟前,眉宇间神色不卑不亢,身上是他这个多年浸淫在权谋算计中的刚毅,更有世间男儿少有的血性,甚至知道弃武从文,以全赵家长久……
他心就软了下来。
抬了下手,给了各自一个台阶下来,让他起来,“罢了。借着这次乔家之事,也好让你母亲彻底看清楚乔家母女的嘴脸。”
赵非荀起身,拍了下衣袍。
闻言,淡淡回了句:“父亲说的是。”
赵太傅……
到底是武将,说话如此夹枪带棒。
他重重哼了一声,甩袖出去:“竖子御下不严,错放歹人险酿大祸,还不滚祠堂面壁思过去!明日一早再去廷尉府过问乔家处置,此次乔家的人看中府中丫鬟,心思不堪做出下药这种事来,虽你是依律办事,但你母亲与乔家私交甚笃,记得再去向你母亲赔礼,就说是我的意思,今后不必再同乔家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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