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视线扫向庄婆子,语气咄咄逼人:“你是怎么回事?为何频频替那贱婢说情?她与你莫非有亲不成?!”
庄婆子立刻下跪,“夫人明察!奴婢绝非是为她说情!”她虽下跪,但脸上并无一丝慌张之意,“奴婢听闻赵将军用兵如神心思缜密,这婢子几次三番出现在赵将军面前,奴婢恐她忽然传来暴毙的消息,会让将军疑心。”
钱氏审视庄婆子须臾,才解除心底猜忌。
“既如此,”钱氏允她起身回话,“将她安排成失足落水就成,府中取消了休沐,她心中思念家人,趁着主子身子不适夜里偷偷溜出府邸,不慎跌入湖中。”
她说的轻描淡写。
仿佛不是在定一人的生死。
庄婆子低下头,奉承道:“夫人睿智。”
门外恰好传来丫鬟求见的声音,两人对话止住。
*
自被关入柴房已有两日。
每日只给她送来一顿糙米饭,一碗水。
为活下去,锦鸢硬着头皮往下咽,吃完后总要腹痛会儿。
与世隔绝,消息不通,钱氏对她的发落也迟迟未下。
锦鸢悬着的心一日比一日不安,梦中噩梦频频,都是些绝望的梦境,一遍遍重演着。
紧闭的日子于锦鸢而言身心俱疲。
动摇了她的心,生出一丝悔意。
或许自己不当冲动,默默忍着、熬着,直到退婚那日到来,她再寻求一线生机。
甚至生出一个念头,她已窥探到了未来,只要护住爹爹、小妹的性命,让妙辛早早离开国公府,她去清竹苑当一个无名无分的通房丫鬟……
至少能衣食无忧,至少不必再受钱氏这对母女的磋磨。
这些恐怖的、荒谬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浮现。
再这么放纵自己胡思乱想下去,她自己先要撑不住。
她让自己不停的睡觉、睡不着就起来收拾柴房,饿的受不住就吃两口糙米饭,任由腹痛折磨自己,不让那些荒谬有机可乘。
有时从昏睡中醒来时,看着外面的天色,生出清晨黄昏难辨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