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长子愤怒回道:“大人,就算我等没有证人证据,但城中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事,难道您身为一县父母官,竟会因为没有证人证据,就此不了了之吗?”
金家次子紧跟着逼迫道:“我等今日状告,状纸已然呈上,案子已经立了,无论如何,都应该让捕快将刘氏夫妇二人抓上大堂,当堂对峙!”
话说到这,兄弟二人齐齐看向站在堂外的余捕头。
余捕头有点心累,但还是走进回禀:“大人,二少爷所言确实符合流程,大人可否要现在下令命属下等人前往刘家村将被告刘氏夫妇二人带到县衙?”
问着话,余捕头又斜着眼往坐在大堂右侧的县丞大人那看过去。
这种伤人案件,逮捕缉凶都归县丞负责,他要是说要,县令大人也只能下令。
如果是平常,这种压迫氛围下,宋县令早已经下令命捕快彻查。
然而,往常消极怠工的衙门众部,何时这般积极行事过?
先前马匪大患,拖拖拉拉迟迟不能解决,悬赏榜挂了半年也不曾有人揭下,宋县令便知,这开阳县看似平静,实则内里黑白早已混在一起,分不清你我了。
但好在世上总有让人预料不到的事或人出现,一个秦娘子,把那紧闭的闸门打开了一条缝,自此搅在一起的两股浑水这才有了些黑黑白白。
颜色逐渐清明,他这个县令做起来总算可以松下半口气。
可今日金家兄弟逼上堂来,又让他感觉先前那短暂的清明只是假象罢了。
待他一走,他们还是该怎样就怎样,忍一忍咯,左右不过是剩下一年多时间而已。
可不是所有辛苦考上功名的人都只想借着官位为自己谋私敛财,总有人怀揣着被人嘲笑的远大抱负。
而宋章,就是后者。
他还年轻,刚过而立之年,放在平民百姓家,已经是个成熟的父亲。孩子生得早些,可能已经当爷爷了。
但放在官场上,他还是个嫩后生,这样的人,刚入朝堂,总还是抱有几分天真理想。
而他又比较幸运,在这池浑水里,每每将要被淹没时,总有一只从天而降的手,为他拨出一片清池,让他清醒过来,又多撑了些许时日。
看着有些犹豫的县丞和准备发言的另外一个金家助力——典狱。宋章冲身旁师爷轻点了点头。
师爷当即上前,“请县丞和典狱二人大人,随我来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