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再次伸出手,“把药给我,我再不出发,你大老爷就要被人杀了。”
阿旺呆呆望了她片刻,才迟疑着把自己最近刚制好准备继续交给秦瑶当做出行必备之物的麻醉散递过去。
秦瑶举着药瓶,大方道:“回头请你吃糖葫芦。”
阿旺舔了舔唇角,眼里隐隐露出几分期待,他还没吃过糖葫芦,四娘说很好吃,那应该就真的很好吃吧。
秦瑶找了个木盆,把准备好的麻布袋丢进去,又用棉花塞住鼻孔,随后将两瓶含笑半步癫倒下去,均匀洒在麻布袋的每一个边角。
等了片刻,用一个宽口陶罐把这加工过的麻布袋卷起来塞进去,盖上盖子,揣进网兜挂上马背,冲阿旺挥挥手,“驾!”的轻喝一声,朝县城奔去。
秦瑶骑马过桥时,哑巴等人正要去她家干活,双方打了个照面,还以为她要出门去谈生意,谁也不知道,开阳县三恶中的金蟾蜍,从今日起就要从三恶里除名。
秦瑶抵达县城时,日头正好,灿烂的阳光洒在县城热闹的街道上,一副祥和之景。
不过她现在无心欣赏,走入当铺附近小巷,轻轻一跃,一手攀住屋顶,稍一使力,便来到屋顶上。
视线变得广阔,周围宅院尽收眼底,大白天的,所有人都没有提防,甚至没有人抬头向上看一眼,秦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踩着屋顶来到当铺斜对面的铺子屋顶上,蹲下来,看着站在当铺大门口,正被当铺三四名伙计拉拽的刘季。
她来的时机正好,刘季已经吸引一圈围观百姓,虽然三四名伙计试图将他截住,但靠着灵活的走位,一直游走在他们的包围圈之外,嘴上愤愤骂道:
“别人怕你金蟾蜍,我刘季可不怕你,你这个鱼肉乡里、杀人放火、欺男霸女、为非作歹的丑人,就该下大狱!”
“大家伙都过来看啊,金石镇丁秀才家的一百亩上好良田,人家着急要卖八百两银子,这些个恶人非要花一百两买了人家的地,人家不肯卖给他们,他们就在人家地上杀人抛尸,硬生生拖了人家好几个月也没把地卖出去”
“最后我家原价把丁秀才家的地买了去,这本是一桩好事,这恶人却因我家买了他想要的地恼羞成怒,昨日傍晚竟派了十几个大汉,十几个啊!围着我家五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拳打脚踢还要杀人灭口,简直不是人”
刘季双目赤红声声控诉,发冠皆散,一身单薄粗布衣衫,十月的寒天里,脊背挺得笔直,一副傲骨不可弯折的倔强书生模样,瞬间就激起了围观群众的怒火,对当铺那几个伙计指指点点。
被当铺掌柜喊来的官差们见了这场景,都忍不住敬佩的看他一眼。
宁折不弯,不畏强权恶霸,好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可惜,惹上了金蟾蜍,他们就算佩服他,此刻也要将他拖走扔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