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恶妇杀上门来时,方可有一线生机。
刘季觉得自己的脑子从未有过这般清明,演过道长的他,似乎真把自己代入了运筹帷幄的命师,可洞悉人心。
秦瑶这人,利益至上,凡是有她好处的,她才会容忍辅助。
凡是于她没有好处的,无视之。
但倘若是给她带来害处的,必将此人提前扼杀在襁褓之中。
边关吃了这么多苦,刘季当然知道秦瑶对自己起了杀心。
但此行也让他理解了秦瑶为什么这么急迫的要逼着他读书。
想来,她早有先见之明,看透了士农工商各个阶层的苦难,这才想要往上爬一步。
而这,不正是他折腾了小半辈子想要求到的吗?
只不过从前妄想走捷径,却忘记一个本质问题——他这个农人对上位者来说,毫无用处。
他溜须拍马那一套,其实人人都可以替代,所以他才会屡试屡败。
但要是一个能写会画、有才智、长相俊美,还会溜须拍马的人,那就会变得无可替代!
棉衣烤干了,刘季一手拿书一手穿衣,眼睛没有从书本上离开过。
看完《学而》、《为政》两篇,他才放下书本片刻,将发带铺平在膝盖上,提笔点墨,在发带上写下“文曲星护我”五个大字,将此发带系在头上。
仿佛这样就能真的得到文曲星庇护,让他过目不忘。
从回来这一天起,刘季是早也读书,晚也读书,日夜不休,似乎都不用睡觉。
把他几个室友吓得也将书本搬出来,生怕被他甩下。
刘季回来不到三天,开阳县书院里的书生们就都被迫拿起了书本,加入苦读队伍。
倒不是他们想这样,而是因为刘季这个奇葩,书院山长命众人一定要向他学习,特意将年末小考提前。
众学子们为了能通过考核,只得加入。
樊秀才被卷得要发癫,冲到刘季身前怒问他:“用得着这般不要命的学习吗?”
刘季头也不抬,幽幽道:“若是有一把刀悬在头上,一停下刀子就会砍下来,樊相公是学还是不学?”
樊秀才狠狠搓了搓手臂,怪吓人的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