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太阳过于刺目,盯了两秒眼睛便受不住泛酸,刘季感伤不到两秒,果断低下头,做出老实样子,迈着麻木的腿跟车前行。
雨从晌午一直下到了次日傍晚,中间丝毫没有间歇,整个驿站的地面都变成了水池洼地,泥和水搅合在一起,浑浊不堪。
稍慢一些,便是一个劲的催命,害得他还没走三日,第一双鞋就报废了。
这样的连带关系,同组六人自然就会结成一个小团体,共同合作,互相监督。
他果然是得罪了监送他们的官差,把他安排在那凶横兵爷上官烈手下,那么多运粮小队,就他走得贼他娘快。
倘若遇到性子急躁的,偶尔一点肢体触碰和语言口角那是免不了。
有井和大股溪径山泉时还好,要是遇到那种比尿还稀稀拉拉的山沟沟,休息的那点时间根本不够用。
不少人和他想得一样,雨势越来越大的话,上官烈肯定就要停下队伍修整,那他们就能休息了。
有得喝就不错了,六人一块儿分了,暑气稍微得到缓解。
小兵骑着马在队伍里来回的跑,手上鞭子啪啪连甩了好几下,厉声喝道:
“速速前行,再快再快!”
不少民夫都看傻了眼,心道这天是漏了吗?怎么能直接倒下天河水来?
刘季又没有秦瑶那般的巨力,沉重的车轮仿佛被泥巴牢牢吸附,几乎是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才勉强推动。
可即便如此,今日运气不好遇到一股山沟泉水,也只来得及打满两只竹筒。
如此这般,整整二十车,一百多人的运粮队,仅花了半个时辰,便疾行到了距离二十里外的驿站。
雨越来越急,起先众人只觉清凉欢喜,可才前行没一会儿,路面被雨水一泡,转眼就变得泥泞不堪,
拉载着沉甸甸粮食的马车车轮深深陷入泥泞里,先前跟着车走即可,现在还特娘要推着车走。
刘季不想挨打,一咬牙,把浑身的力气都使出来,拼了。
盖油布的、急忙翻找斗笠蓑衣穿上的,还有安抚受惊马儿的。
每每想到此处,刘季便忍不住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明媚而忧伤。
至于上官烈和那十名小兵,早就进驿馆大堂里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