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当面具客,说明本事都是祖传的。
相较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他已经算“有本事”的人了。
不过一旦遇到大煞,他们再有本事也无能为力。
煞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
除不干净就只能烧,烧完人再烧房子。
就跟古时候烧疫病一样,因为没辙。
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知道这种事确实存在。
于是我对他说了声抱歉,让他节哀。
他摇了摇头,强行用洒脱的语气掩盖住眼里的一丝凄凉:
“不打紧,事情都过去十来年了。”
“十来年?!那你之后就一直一个人在这儿住着?”
看他的年纪就算十年前吧,那顶多也才十五六岁啊。
我实在无法想象,他一个人要怎么在这种鬼地方住下去。
他淡然一笑,将面具挂在腰间说:
“现在跟以前也没啥太大的区别。”
看他的表情我就猜到,他小时候一定过得很坎坷。
说到底,做这一行的人,哪有受待见的?
更别说打小就吃这碗饭了,那还不被人给欺负死?
我顺着话题跟他又聊了一些。
没多久,我们便熟稔了起来。
他叫张生,名字是他爹取的。
他爹没啥文化,就想他好好活着,所以给取了这么个名。
张生说他七岁起才跟着他爹学跳大戏。
因为入门有些晚,所以一辈子都难出头。
他原本想着挣点儿钱,然后讨个媳妇老老实实当农民。
可没想到,就出了这么档子事。
煞是村里人引来的,但第一个被烧死的却是他爹。
我问他恨不恨那些烧死他爹村民,他说不恨。
因为后来全村都沾了煞,他举着火把,什么仇都报干净了。
从某种角度说,我和他的遭遇还有那么几分相似。
但聊到这儿我也不敢继续再往下聊了。
我长吁一口气,转而问他:
“张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从这里出去后最近的县城是哪儿?”
张生想了想,低声道:
“应该是九河乡吧,再远我也没去过了。”
听到“九河乡”三个字,我心里瞬间“咯噔”一下。
我将目光移到老板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