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恨不能把钟晏捧在手心里,别说磕着碰着了,就是钟晏咳嗽一声他都要问上几句,什么时候对他这么不假辞色,一言不合直接上手过。
艾德里安说:“因为现在不是以前了。”
钟晏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张了张口,但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艾德里安看着他的神情,感觉到仿佛有人在他心里的那块岩浆地上浇了一把油。
他厉声问:“你委屈什么?!”
“我没有。”钟晏说,迅速偏过头,不肯再看他了。
艾德里安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哭。”
“我没有要哭!”
钟晏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看到他狼狈的一面,他越是否认,艾德里安越是要提。
“校庆那天你哭成那样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说来,七年不见,你也变了。怎么,这个哭戏是当了议员以后新练的吗?怎么没见你在公众面前演出过呢?”
他话音还没落,钟晏抄起桌上的杯子砸了过去。他的准头不行,艾德里安脚步都没动,轻轻偏了一下头,杯子“砰”的一声砸碎在他耳边的墙壁上。
那个一直冷静自持的钟晏发火了。艾德里安感到一阵快意,尤自不肯放过这个能让对方难堪的点,继续道:“你现在胆子变得这么小吗?我最近见你,你怎么好像次次都能哭出来,刚才被星盗劫持是不是也偷偷哭过了?”
钟晏的脸上像是覆了一层寒霜,他冷冷道:“简直不可理喻,被星盗劫持有什么好哭的?”
也是,艾德里安刚才混入星盗飞船大厅里,看见被上百个凶神恶煞的星盗层层围住的钟晏时,对方的脸上也没有丝毫惊慌的神色,更不要提眼泪了。
那他上一次在塔楼的楼道里为什么哭了?难道自己比上百个凶神恶煞的星盗还要吓人吗?
艾德里安阴郁地想着,开口道:“这个杯子三十六万。半个月内赔给我。”
“我的衬衫扣子四十万。四万的零头就不必补了。”钟晏平复了一下呼吸,一手拢着已经没有扣子的衬衫,勉强正回了话题:“脱了我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