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枫维的睫毛比一般人要浓些,垂着眸时遮住了眼瞳中的神色,没人知道他现在心里是何想法。
”什么时候死的?”章枫维问。
“确认死亡时间是晚上六点半。医生推断他在中午就服用了大量镇定剂和安眠药……是我们发现得晚。”
“为什么?”章枫维反倒笑了,眼睛看向周围,伸出一只手指,隔空狠狠点着程蔚识,声音的力道逐渐加重,变得咬牙切齿起来,“这个钟非究竟哪里好?!啊?!他究竟哪里好?值得柳梁这么对他!”
程蔚识低着头不说话,死气沉沉的脸上浮现出许多愧疚与悲伤来。
幸亏他们四人所处的区域在午夜十二点时没有其他人出没,否则明天又会变成另外一条重磅新闻。
此时医院里的灯光分外扎眼,程蔚识的眼睛被它们晃得酸胀又苦涩。
他握紧了手里的小包,说:“我想去看看他。他在哪?”
章枫维把手指缩成拳头,一条条清晰的青筋从手背突起。忍了半天,终于没有发作。
柳梁的经纪人与一位医生在前带路,章枫维和董呈分别走在程蔚识的前后。
四人从光线明亮的大厅走出去,来到外面的一幢小楼门前。
月色凄凉而静谧。饶是已经五月底,凌晨的微风依然透着些许凉意。
医生拿钥匙打开了门,又走进去开了灯,然后转过身来,示意他们进去。
自打进医院后,章枫维就再也没有拿正眼瞧过他。而在这时,他却忽然回头瞥了程蔚识一眼,接着一把将柳梁的经纪人推了进去,自己一脚跨入,并及时带上了门。
随着“砰”的一声铁门碰撞,程蔚识和董呈直接被关在了门外。
程蔚识没有因此露出丝毫生气的表情。他抬眼望了望月亮,疲惫的双眼里缠绕着无数血丝。
他舔了舔既干又涩的嘴唇,用气息轻轻说:“董老师,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