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玉衡有点怒了,用手指敲着桌子说:“胡说八道!明明我觉得自己很不错的!是那些男人肤浅。”
景海鸥说:“那你就说说你的内在哪里好吧?我来听听。”
宗玉衡食指交叉,很有把握地说:“我还算有才华,用心做事,懂得欣赏美好的事物,每天早上会收拾被子,更不会乱丢脏衣服和袜子……一时也说不完,这些还不够吗?!”
景海鸥说:“嗯……”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有点要败下阵来了,“好吧,得承认会每天收拾被子的男人挺难得的……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严谨洁癖人妻受?”
宗玉衡觉得这个老板简直在存心拿他开心,不过他还是不敢很严厉地批评此人,只能有点烦躁地用修长的手指继续敲着桌子说:“喂!不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属性安在我身上!我是说……我都被你打岔打得忘了要说什么了。”
景海鸥又给他推过去一杯,“你是想说,你爱上了某人却无法好好相处么?”
自尊心是不允许宗玉衡被这样误解的,他轻哼一声,“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事情正相反。”
景海鸥抱肩调笑说:“哦?那么是某人爱上了你却无法好好相处么?对方是怎样的人啊?好像是不怎么理智的类型啊。”
宗玉衡内心已经有点窝火,面上却越发淡泊地说:“不,恰恰相反,是非常理智的人。不过很无趣就是了。”
景海鸥是八卦体质,最爱听这种某人在失意下的内心独白什么的,于是装出很善解人意的样子,一点点诱骗对方向他倒苦水。
宗玉衡叹气说:“其实也没什么……是一个认识很多年的朋友,我的事情他都知道,因为太熟了,我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疏忽了,结果最近才发现,他居然是对我有那方面的意思。可是我只当他是个朋友而已,顶多再加上共事的关系……”
“等等!如果说共事的话,你又是自己开的公司的大老板,那么说就是你的伙计咯。你怎么确定人家是爱上你而不是对老板那样只是巴结你而已?”
宗玉衡说:“我难道分不清巴结和爱意吗?如果只是巴结的话用得着硬着头皮租下明明负担不起的房子,只是为了住得离我近一点,近水楼台先得月吗?用得着在我生病的时候当着我这个老板的面翘班来给我煮小米粥吗?……”他凝神回想,越想越觉得笃定了,“现在想起来,我当初和我爸闹翻,从龙安集团出走打算自己创业的时候,他也是二话没说就跟我出来了——明明按照他当时的家庭情况来说还是比较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和收入的;最开始从家里搬出来的时候因为现在房子租期未到不能收回,违约金虽然没多少钱,可是我当时又想把资金尽量省下来投进公司里,所以就没地方住,也是他主动收留我,我睡他的床,他睡沙发,屋子很小,比我家的卫生间也大不了多少;公司开始的时候条件很不好,一段时间里我都不能给他发出工资来,他从来也没说过什么,就忠心耿耿地一直跟着我吃了些苦头……如果这都不算爱的话,那还有什么能解释一切?”
景海鸥捏着下巴想了想,“嗯……听你这么一说,似乎对你确实上心,而且还了解你的所有毛病,最难得的是还受得了你。既然你现在也是空窗,不妨就和对方试试好了,反正送上门的也不算不道德。”
宗玉衡又叹气,干了眼前的一杯,“如果他长得再英俊些就好了。”——呃,这也算某种程度上的酒后吐真言吧。
“很丑陋么?”
“倒也谈不上,不过不是我的那杯茶。”宗玉衡坦承,“我之前的男友你也见过的,虽然比起我还差了一点,不过站在我身边也不至于很不协调就是了,再之前的也是。可如果是那家伙的话……”他扶着额头,好像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一样脸色黯下去,摇摇头,“再说我的朋友们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笑话我的。兔子不吃窝边草,何况这棵草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