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进入六月下旬,钱塘垂了杨柳的河畔满是亭台水榭, 灰白的石拱桥架在小小的河道上, 风景细致,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船夫在船尾撑着船篙, 将船只穿梭在河道中,嘴中还唱着当地的小曲儿。施阳听着倍感亲切。
“阿爷, 我已经很久没听到家乡的小曲儿了。”施阳站在船尾和撑船的老伯聊着, 十分新鲜地看着河畔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细声叫卖的小贩。
船夫听着施阳讲着吴语,看样子也是个钱塘人, 便笑呵呵的问:“小后生,这是几年没回家了呀?”
“四年了, 没回来过一次,不知道家中阿爹阿娘过得好不好。”施阳眼睛瞄到了河畔边上在卖果子的小贩, “啊爷, 停一停,我买点杨梅子。”
老船夫笑着就船穿撑了点过去,靠在了岸边。施阳买了杨梅子立马丢了一个进嘴里, 杨梅子酸甜可口, 止渴生津, 只不过因为抛扔的动作有些大,引得这船摇晃了一番。
“哎哎, 小后生,使不得,这船可经不起这么个摇法, 船篷里边还有人。”船夫见施阳还要抛第二个,便立马阻止。
施阳这才意识到问题,连忙笑吟吟的道:“阿爷,对不住,对不住。”之后就提着杨梅子进船篷里去了。
施阳掀开轻薄的纱幔,蓬内就只有苍月邀和锦茵二人,却不见了陆无疏。“师兄呢?”
苍月邀倒了一盏清茶便打趣道:“无疏师兄在船头,怎么,才一刻不见就挂念?”
施阳将小竹筐往小案上一放,道:“这不是买了些杨梅子,可口的很,想让你们尝尝么。”
锦茵在旁托着腮看苍月邀打趣施阳。她是倌院出来的人,接触到最多的便是男人之间的情爱之事,苍月邀不说还好,一说起来锦茵也眯了眼问:“公子,我之前就好奇你为何改名叫陆鸯,直到我知道了你大师兄的名字。”
施阳听了,嘴角僵了一个欲成不成的弧度。心道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古灵精怪得很,他都没多想,她就想到了。
童言无忌,锦茵这个年纪说的话是最直肠子的,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随意就叫了一个,没那个心思。”施阳将大半筐杨梅子倒在果盘子里,拎了竹篮子又到了船头。陆无疏果然在船头站着,看着江南小桥流水人家的美景。
“都是些拱桥有什么好看的。”施阳将一杨梅子递到陆无疏嘴边,“吃个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