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
或许是察觉到袁咆哮身周几欲化为实质的杀意,韩丹如突然敛了神色开口道,话音未落,他人已消失在原地,突兀出现于庚衍身后,手中握着一柄毫不起眼的灰黑军刺,轻而易举刺穿了李慎身上被激发的蛋形防护罩,精准而迅捷无比的扎向庚衍的后颈。
一枚子弹后发而先至,不偏不倚击中军刺狭窄的刃锋,子弹的冲击力使其偏离了原有路线,从庚衍颈边险险擦过。下一瞬间封河已然赶到,与韩丹如在半空中互换了一套令人眼花缭乱的刺击,却听一声沛然狂啸,有人如猛虎下山般狂卷而至,一拳击出令空气都仿佛荡起波纹,封河当然躲得开,但他身后就是庚衍与李慎,所以,他不能躲。
保护人可远比杀人难多了。
封河稳稳落回地面,双臂交叉挡在胸前,不闪不避硬生生迎上了袁咆哮这一记虎王拳。他的上身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向后凹陷,双脚在地面犁出两条半米长的深沟,被一拳打到吐血,还幸好这是城内,否则若是开了战甲增幅,硬吃这一拳怕是能要了他半条命。
“妈蛋。”封河用手背拭去唇边血迹,心道黄沙要是再不来,他一人独斗两个半步神坛,还要护着庚衍李慎这俩累赘,想想就有够艰辛,简直不能好了。
——被他心心念念的黄沙却正在开会。
“护着火凤也就罢了,你是我们的首领,有点私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今这长安城里,我大漠已是实至名归的头把交椅,凭的正是你神坛的实力。那辉光李慕白,纵有神甲在手,自身实力不行,终究还是不行。照如今局势,再过十年,不,五年足矣,我大漠当可成王。”
此刻在大漠的会议室里,说话的正是与黄沙师父同辈的元老,老人年轻时为大漠出生入死,瞎了一只眼睛,丢了一条腿,从前线退下来后便当起了教官,黄沙甚至封河刚入团时,都经受过他的调教,无论后来身份如何变更,见了面,却都要恭恭敬敬的低头喊教官。
黄沙皱着眉站在首位,这次会议他本没通知这位老人来参加,是对方自己突然闯了进来。以对方的资历和在团中的名望,他不好叫人出去,而对方却是摆了明要来阻止他的计划。
“刘教官……”
教官前面加了个姓,他的不悦已经表达的很明显,然而老人却是悍然无畏的打断了他的话语,抢先道:“黄沙,我知你心性低调,不喜被推到风口浪尖,但这一次,你却是让不得。我大漠在长安立足百余年,还从未登顶,这一遗憾,难不成还要留到将来去?封河那小子与李慎情谊深厚,没人能拦得住,但你要拖着大漠陪他一起发疯,我就不得不站出来了。”
“还有我。”会议室中有人沉声道,站起身来。
或果断或犹豫,会议室中的干部们纷纷站起身,一道道目光注视向会议桌首位的黄沙,沉默的恳求的,希望他能够改变主意,不要再一意孤行。
庚衍和李慎的死活,与大漠本就毫无关系,准确来说,对大漠而言他们死了才是最好的。与此相反,如果大漠执意要插手其中,就必然要与老卒刺刀虎杀等当初瓜分了血屠与庚军的势力正面对敌,这种没有好处只有坏处的事情,谁也不会做的。
黄沙同样注视着会议桌旁站立起的众人,他的身影像一座沉默的山峰,他任何时候也是低调而沉稳的,那些耀眼的光环,从未被他摘取过,是不想,还是不屑?无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