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坐在高高的山坡上,远处是绿绿的草儿和吃草的牛羊,天很高很蓝,空气无比清醒。身旁有人支着手臂躺在草地上,悠然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哼曲的人有一头灿金色的短发,面孔生的极具异域感,轮廓深邃,鼻梁高挺,眼珠却黑的发亮。他慵懒的躺在草地上,笑意盎然的望着李慎,问他在想什么。
李慎说我肯定是在做梦。
身旁人抬起手用草叶儿搔了搔李慎的鼻尖,笑着翻了个身,仰面张开手臂躺倒。李慎犹豫着扭过头去看他,却见人闭着眼睛,嘴边噙着笑容,一副轻松解脱的表情。
“是梦啊。”庚衍喃喃道。
李慎突然觉得有点难过,移开视线,站起身。目光中一望无际的苍翠草原,风吹起飘摇的草叶,掠过他漆黑的发丝……
他转身离开。
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梦境。
睁开眼睛,又看见棺材板缝隙透进来的光,李慎叫了声薛白狼,没得到回应,他费力的把棺材板往下推了推,探出头去看对方。
两具棺材间有半米的距离,李慎伸长了手臂,按在对方棺材上方的缝隙上,磕了磕边缘,过了半晌,又慢吞吞将手收回来,安静的躺回去。
第二天,崩流又来了。第三天第四天,同样。
近乎崩溃的薛白狼用屁股赌这一切绝对与李慎有关,对方没来前,崩流最频繁的时候也就是半个月来一次,对方来了后,一天一回绝不迟到,有时候甚至还一天两回。
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人没死,精神估计要先崩溃了。
李慎很迷茫。
崩流这属于方陆边缘地带的异常气象,是外界的异种能量入侵后引发的能量乱流,他如今连个天门都算不上,何德何能搞出这般大动静?面对薛白狼扣下来的大帽子,他觉得有点小委屈。
“被你说的我好像灾星一样。”李慎抱怨道,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愣了。可不是吗?与他亲近之人都因他而死,他正是带来灾祸之人……不折不扣的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