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郢都,李慎顺便去‘拜访’了同在此处的辉光分部,感谢他们一直以来对自家分部的‘照顾’。
那一日,郢都屋倒楼塌,好不热闹。
这些烦心事姑且不提,李慎上一次回故乡,已经是六年前。说是故乡,但他在那里并无亲朋好友,唯一有的,只是他母亲的坟墓。
年岁越大,他就越发怀念母亲。每每忆起对方的音容笑貌,都会令他心生苦楚,无法消解的感到难过。如今到了临死之时,他终于鼓起勇气,想要再去她坟前看看。
去告诉她,自己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去告诉她,他很想她。
在路上疾速行驶的越野车突然放慢速度停下来,在前面开车的穆小白扭过头来,轻声叫了声头儿。
李慎闻声睁开眼。
“怎么了?”
穆小白指了指前面的车窗外,李慎坐起来往外看,只见远处隐约可见的城墙下方,黑压压站了一片人,持刀拿枪,衣甲混乱,正在紧紧闭起的城门前大声叫骂,这架势,倒有点像土匪攻城了。
他定睛看了片刻,见城头上有位老者探出身来,同下面的人大声交谈,而底下这一拨人虽然气势汹汹,却也没有多少真正的杀意,心中了悟,对穆小白道:“绕路吧。”
此处已是雁国境内,穆小白有点诧异的看向李慎,低声问:“您不管吗?”
好歹也是生养的故乡,按李慎的性子,视若不见才是奇怪,听到穆小白的问话,他笑了笑,没说话。
管?怎么管?那些看似像土匪的,八成是其他国家的正规军,吃不饱饷,便卸了甲到边邻小国来打秋风,他将这些人杀了,等他一走,他们的同伴便会来报复,本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得赔上无数条人命了。
这就是东荒,战乱不休,人命如草芥。
越野车绕过小城,又回到本来的路线上,继续往南而行。临近傍晚,一角倒映着晚霞的湖光悄然而现,穆小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没料车绕过眼前的转角,一片铺天盖地的水光便迎面而来。
带着白绒的水草在湖畔随风摇曳,天幕以下,无边无际的湖水平静如镜,雁鸟成群结队掠过水面,掀起点点波纹。
“雁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