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三个数。”庚衍的声音淡淡的。
人还没开数,李慎就乖乖起来了,跟了人这么多年,所有人中就数他被教训的次数最多,对于庚衍的手段那是想都不愿意回想。外面人都说庚衍的性子是长安城大佬中最好的,其实那都是表象,往事不堪回首啊……
李慎慢吞吞把椅子扶起来,人站在椅子后面,两手撑着椅背,冲庚衍笑。
“不如叫江流,水在江中流,永无止境,听着既大气又有风格……诶我说真的,您别瞪我。”
“是不是我起的名你都要改一回?”庚衍那眼神嫌弃极了,摆摆手道:“话说完了吧,赶紧滚蛋,看你就烦。”
李慎哦一声,依言往外滚,走两步又扭回头,看了庚衍一眼。
庚衍十指交握搁在桌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他在心底无声叹了口气。
真正想说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错过这一次,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讲……如果没有,那就算了吧。
庚衍抬起头时,只看见一个拉开门走出去的背影,会议室的大门悄然闭合,一切又恢复成死一般的静寂。他的面孔像是被打碎了的玻璃面,那张平静的面具一块块剥落,显露出底下压抑而疯狂的波澜。
他抬手抓住脸。
理智和疯狂在激斗,寻找着相汇和平衡的支点,他心知肚明这扭曲的情感已经无药可救,却不愿意向其认输。每一次斗争都令他更近一步滑向那道深渊,而这扭曲的欲望迟早会毁灭一切。
他无可抑制的低笑出声。
真要疯了。
………………
和平路1号,挂的是血屠的门牌,实际上这整一条路,都挂的是他家的门牌。
血屠的大门建的很有自身风格,还有个地狱门的别称,从火走象身上拔下来的一百二十八根长牙,参差交错,白里透红,像幅抽象画一样拼出了纠结难言的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