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街旁有几个儿童正在嬉闹着抢落花,只见那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夹岸桃花蘸水盛开。谷雨指着河对岸道:“你们看,她们在那摘桃花呢。我娘做的桃花糕,比外面卖的都要好吃。只是不知道她今年有没有心情摘,若这花开过了头,可就没有那个味道了。”

前面的马车上帘子掀起来,露出一个男子俊秀的脸来,笑着道:“娘亲早就替你想着了,咱们扬州的桃花虽比不得这京都的灿烂,却也不会逊色多少。我去年还在你院子里种了一株,想必此时也已经开花了。”

谷雨听了甜甜一笑,回头道:“我想到我大哥的马车上去坐一坐!”

耶律昊坚皱起了眉头道:“这一路你都去过多少趟了,你跟他就有那么多话要说?”

古语道:“那当然了,我们可是亲兄弟……虽然现在知道不是了,可是那么多年来我们一处长大,我们跟亲兄弟没什么区别,我跟我大哥说话,你总不能也不让吧?”

耶律昊坚无奈,只得叫高起停了车,道:“在你大哥面前,千万不要孩子气,如今你也大了,再像个孩子一样,我脸上也不光彩。”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是好言相劝呢,可惜谷雨显然不属于那一类人。他跳下马车道:“哼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知道了,除了在你面前,我不会在别人面前孩子气的!”

耶律昊坚宠溺地一笑。谷雨很是高兴的样子,大喊道:“大哥等等我!”

他的声音清亮,引得路人全都看了过来。只见一个白衣黄衫的少年,素冠乌发,长靴玉带,立在春日的阳光里面。温顾朗闻言回头,在落花里面看见谷雨正笑着招手,落落独立,夭夭其华。

谷雨笑着跑过去,温顾朗笑着将他拉了上来,笑着道:“两年不见,小弟出落得愈发好看了。娘亲见了恐怕都不敢认你了。”

谷雨做了一个鬼脸:“你都说了多少遍了,再好听我也听厌了,你要巴结我,就不能换一个新鲜的?”

温顾朗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巴结你?我为什么要巴结你?”

“啊,大将军真是忘事,你忘了两年前这会儿,是谁每天早晨起来巴巴地跑到我房前捏着耳朵说‘我错了,我错了,哥哥不该不打招呼就丢下你一个人参军去了’的?”

温顾朗哑然失笑,道:“我不顾朝政,也不顾娘亲的劝阻,大老远千里迢迢过来接你,就落个你翻旧账的下场?”

“千里迢迢你也不能大半夜跑过去吓人啊,幸亏我胆子大!”

“是啊,也不知道是胆子大还是嗓门大,叫一声把整个院子的人都给惊起来了。”温顾朗闷笑着道:“你那个爹爹的脸色都绿了,你又不是女孩子,你看他紧张的,衣裳没穿好就跑出来了,哈哈。”

谷雨脸色一红,急忙转了话题道:“你来为什么娘亲要阻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