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对于她很是同情,如今看到她这样出众的容貌,更是为她感到惋惜。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她爱的人却不在她身边。既然不能爱她,又何必娶了她,白白害了一个女子的一生。想到这,他不由想到耶律昊坚,他如今登基为帝王,将来会不会也娶一个皇后回来呢?那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办呢,那时候自己的身份岂不是连现在的内宠都不如,白白让人耻笑?
一系列的烦恼涌上心头,他靠在墙边,不由红了眼眶。已到暮春,梨花纷纷摇落,竟如大颗大颗的眼泪一般。
国葬这日,先用72人将棺木抬出东华门。此时,皇室官府倾巢而出,只见走在最前面的是64位引幡人,高举万民旗伞;接着是皇帝的卤薄仪仗队,有1000人之多,他们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或绸缎制作的“烧活”,浩浩荡荡,十分威风。梓宫为金丝楠木所作,刷了七七四十九道漆,抬棺木的扛夫,身穿孝服,每班有一百人,分三班轮流抬送。在棺木后面是全身戎甲的兵勇。然后是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和周氏宗族的队伍,车轿连绵不断。在送葬行列中,还夹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不断地吹奏、诵经。但见素练遮空,送葬的队伍长达数里。那日虽没有雨,但天色晦暗,浓墨一样的云彩似乎孕育着一场足以倾覆整个王朝的风雨。在那一片阴沉之下,那白黄的冥纸反倒极其惹眼,随着风满街飞舞,淹没在两边烂漫恣意的梨花上面。
耶律昊坚站在人群里,忍不住四处张望,但只见一片雪白,他又不知道谷雨是乘轿子还是骑马,亦或者只是混在人群里步行,心里焦灼间,他眼前突然一亮,心里不由停了半拍。
张代眼见他变了脸色,眼神似乎非常痴迷,他从未见过见过耶律昊坚有过这样的神色,在他的印象中,耶律昊坚是生来的帝王,喜怒从来不形于色,手腕够残酷也够果断,哪像现在这样那般温柔和悲伤,不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眼光触到马上的一个少年,不由也愣在了那里。
只见紧跟在周成轩的左后方,是一个身材秀美的少年,玉树临风,光华夺目,身上的那一袭素服,衬得那眉目竟如空山灵雨,不由转头问韩栋:“他,就是朝华公子?!怪不得周成轩……怪不得……”
韩栋点头叹道:“几月不见,这孩子愈发出众了。”
眼前的少年,一如从前的气度卓然,但容貌更胜以往,身量也比先前挺拔了许多,或许是他更适合白服的缘故,那样的神采几乎让每一个看到他的人自惭形秽,但他又不仅是纯净动人,那一双桃花一样的眉眼和鲜艳的嘴唇又为他平添一分魅惑的风流,这样迷离混合的气质让人难以分辨,像是生来便是来蛊惑人心的一般。世人所谓钟天地灵气而生,大概指的就是如此了吧。
耶律昊坚身子向前一倾,却被张代拦住道:“主子不可莽撞。”
第89章 相见
耶律昊坚身子向前一倾,却被张代拦住道:“主子不可莽撞。”
耶律昊坚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控,奈何心里急切,不由暗地里咬了咬牙。韩栋看在眼里,知道他必是要和谷雨一见的,但此时举目都是北周的军队,若是耶律昊坚被人认出来后果不堪设想。他心里一沉,低声道:“你别慌,我来。”
他说完便沿着人群急匆匆走了几步,向着谷雨大喊道:“云出少爷,云出少爷!”
周成轩的目光一下子扫了过来,他强忍镇定,又喊了一句:“云出少爷!”
谷雨先前只顾抬头看着前面,一听他的声音猛地转过头来,眼光扫到韩栋,心里倏地一悸,不由怔了片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强忍镇定,眼光偷偷向韩栋四周看去,只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
只见不远处的人群里,站着他朝思暮想的男人。他本就身材高大,那一身王者气度更是鹤立鸡群,英俊的脸瘦削了一些,正毫不顾忌地痴痴望着他看。
你傻瓜么,这么明目张胆,要被别人看出来怎么办?你不是向来冷静么,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