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来州打电话给他时,他正坐在沙发上,双腿大开,手撑在膝盖上,闷头擦着银灰色湿发。

“吃药了?”

“嗯。”

“不开心?”

“没有啊,”萧一献一边擦着银灰色湿发,一边转移话题,“你把香槟接回悦亭了吧?”

前些天席来州承诺要将香槟带回悦亭。

“没。”席来州打着将香槟发配边疆的算盘,早早给它找好了下家,以寄养的名义,“它现在住在我助理家,每天陪我助理的儿子玩,乐不思蜀。”

“是吗?”萧一献有些疑惑,“你到底有没有去接它?”

“有。”席来州说得信誓旦旦,“它不愿意跟我走,小孩儿也在旁边大哭,抱着香槟不肯放手,我就没带走它。”

“他们一家三口都很喜欢香槟,”席来州道,“说想养它一辈子。”

“可香槟是我们的。”萧一献闷闷地说。

“也许对香槟来说,它更喜欢跟他们家在一起,每天女主人出门买菜都带着它,小朋友放学就陪它玩,它日子过得多滋润。”席来州胡诌道,“我们两个大男人,每天忙着上班下班,回到家也不想跟它玩,它才不想跟着我们生活。把它留在牛助家,是对它最好的选择。”

萧一献沉默了,心不在焉地将毛巾扔在沙发上,顶着一头银灰色乱发。

那对席来州来说,最好的选择又是什么?

席来州转移话题:“张向显的婚礼搞定了吗?”两个人每天都会通电话,席来州多少知道一些萧一献的工作内容。

“嗯。”萧一献光着脚躺回自己床上,将半张郁郁寡欢的脸埋在枕头里,“过几天就要举行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