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仇韶一听来气:“是么,他倒会来事,不过谁晓得会不会弄巧成拙,又闹出幺蛾子。”

吴凌却不那么认为:“你不能因为人家一次的小失误,就杜绝掉其他可能,何况,如果你不相信他有能力,何必连夜去把他找来?”

仇韶皱了皱眉:“……你倒大度。”

吴凌似真不在意:“被狗咬了,莫非还要记一辈子不成?”

是这个理,不过这个比喻仇韶怎么听怎么不痛快,忍不住多护了句:“牧谨之怎能算狗,他这人多少还是有些优点的。”

马痛得嘶鸣了声,吴凌松开手,安抚着马,表情冷淡:“哦?比如说?”

狗有很多好处,首当其冲的就是忠诚。

话到口边,仇韶一下哑住了,因为这时他才发现吴凌那只握着马鞭的左手,从手背到手腕一侧几乎全是一片青肿。

那是昨天他阻止吴凌时掌风不小心刮到的。

仇韶握住吴凌手腕,深呼了一口气——

吴凌皮肤偏白,加上在水里泡久了,皮肤薄得透白,于是那片青肿就格外的刺眼,仇韶沉默片刻,很轻地说:“阿凌,对不起。”

说完仇韶就后悔了,他不喜欢说这三个字,好像没说前一切都有回转的余地,一旦说了就铁板钉钉万事休已。

马队准备得差不多了,教徒过来请示走不走,吴凌嗯了声,然后平静地抽回手,翻身上马。

“那天你问我,如果见到一人,心里就有行差踏错的预感……这是正常的。”吴凌坐在马上,两手紧握马缰,没人知道他此刻全身的肌肉紧绷如铁,唯有低头看向仇韶时,眼里才多少有了几分柔软。

“佛家讲因爱生怖,你心中有重视才会瞻前顾后,怕行差踏错,都是好事,无需害怕。”

目送骏马绝尘而去,仇韶回走,迈过门槛,却见斜边一处门柱边依着一人。

“牧护法,大夫允你下床了?”仇韶面色不佳,牧谨之想必是碍于他的威胁不敢上前送行,这才做出被棒打鸳鸯形影独立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