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耳边又是一番躁动,赖着不走的长辈们还在笑,笑声似乎是梦中唯一的布景,他不懂为什么大人们能如此愉悦,明明他就要与父亲分离了。

一想到见不到父亲,全身每一块地方都疼得难以言喻,窒息的痛苦灭顶而来,让人忍不下哭的冲动。

没有办法,哪怕是再出世的天才,也有忍不下眼泪的年纪。

“哎,我的小魔头啊……”

父亲的声音渗出了梦境,仿佛真实存在的徘徊在耳边,仇韶迷迷瞪瞪睁开眼,只觉眼睛干得厉害,原来半夜没关好窗,清早的一缕日光不斜不歪的撞在脸上,他反手搭在眼睛上,心想世人都说酒是好东西,都是大错特错。

梦才是。

“……怎么是你。”

牧谨之从仇韶打开的那点门缝里侧身挤了进房,他放下洗脸盆,一夜的休整又让他显得神采奕奕,没半点颓感。

“没办法啊,独孤风这小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尊主记得他说过要去哪儿么?”

仇韶盘腿坐会床沿边上,脑子昏沉沉的,牧谨之在他面前忙来走去,仇韶觉得自己大概真是睡昏了头,居然觉得这会牧谨之这会挺像以前自己房檐下筑过巢的那只鸟,认真又忙碌的一点一点衔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杂草碎泥,愣是有模有样的拼凑成了一个巢。

“……罢了。”

仇韶懒懒道:“估计是走了,那就让他走。”

而最后那个小小的,堪堪能遮风挡雨的小巢最后的结果又是如何?

不过也是巢空鸟散吧。

所以在牧谨之提出回教中再等消息的提议后,仇韶默许了,他要去西域本就一意孤行,如今相思堂忽遇此事,他白教不怕事,却也不惹事,他不能贸然拿教中数千子弟做赌注去涉入一些本与他们无干的事。

一个门派与一个鸟巢是一样的,都是需要点点滴滴才能筑起的地方,有时比想象着要坚固,有时却往往又比看起来要脆弱得多。

“先回吧。”仇韶想了下,吩咐下去:“让麒麟堂派人再继续去查,这事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