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者呐呐地要纠正。
他又唤:“小道士。”
“小道士、小道士、小道士……”喋喋不休地重复又重复,丝毫不给他插嘴的余地,直到他抿起嘴无奈放弃。敖钦斩钉截铁,“我就叫你小道士。”神君金口玉言,不容丝毫忤逆。
离开时,不经意发现梨花间停着一只蝶,双翅是罕见的雪白,不见一点杂色,混在花朵间,一晃眼,便也将它当做了花。
许是察觉了两人的视线,它扇扇翅膀翩翩飞离,身姿清雅,亦如落花。
小道士看得发愣,险险被门槛绊倒,敖钦好心扶他,趁势拉过他的手腕:“我带你去下一个地方。”霸道且蛮横。
退到来时的岔道口,他以为要向前,步子还未迈出去,他又轻轻来揽他的肩,不着痕迹将他带往右边的青石小路。
看似漫无目的,原来,他早就都已想好。
兜兜转转不觉日落西山,几番辗转,晚霞满天时,刚好又回到拱桥边。敖钦拉着道者的手引他上桥。到得桥中央,桥底波光粼粼,正被夕阳镀成满河灿金。便就停下脚步探头看,河水清澈,飘飘荡荡的落花间逍逍遥遥游弋几尾锦鲤,优哉游哉的锦鲤间歪歪扭扭倒映两张看不清面貌的脸。
“可比横冲直撞到处寻人自在?”他转过身,背靠结实的石栏,扭头看小道士白净的面孔被红霞映作嫣红。
“嗯。”他羞赧地垂下脸,仿佛喝醉了酒,耳根后火烧云般红了一片。
敖钦就伸手捉他被风吹散的发,绕在指间一匝又一匝:“那就歇几天吧,迟几日再走不是更好?”
固执的道士,摇头摇得这般果决:“不了,一个月足够。”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你就那么爱他!
手指用力,比琴弦更细的发丝扯断在手里,白皙的指被勒出红线般的痕,手掌才方摊开,断发就被风吹得不见。
不愿看他稚子般单纯无瑕的脸,眉目太清澈眼神太坦白,一无所知得让人心口发痛。敖钦把视线调往远处,金乌半沉,高高的降魔塔直入云霄:“寻到他之后,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