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再好的朋友,偶尔也会有讨厌对方的时候。”迟小多做了个手势,说:“有时候只是一个念头……一点点,碰上你这种,有喜欢刨根挖底,窥探别人心底阴暗面怪癖的妖怪,就会让你愤怒。”

“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迟小多又说:“有时候我觉得项诚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爱我,可能对他来说,报仇,传家宝,这些都比我重要吧。”

“你也知道?”胡新阳说。

“也许。”迟小多说:“不过我无所谓,也有可能是一样的重要,不过因为我看不到他的内心,所以……我宁愿相信,在他的心里,这些事和我一样重要。”

“所以其实你挺可悲的。”迟小多看着不住在他梦境世界幻化出本形的九尾天狐,胡新阳的形态越来越大,成为一只山峦般的超级灵兽。

“你能察知每一个人的心,却因此而永远没有朋友与爱人。”迟小多说:“你抗拒人类的相互利用,殊不知怨恨,嫉妒存在于每一个人的心里,与生俱来。你接受不了对你哪怕有一点点不忠的朋友,有私心的爱人,但我可以。”

“闭嘴!”九尾天狐咆哮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否则就等着粉身碎骨吧!”

“我不会屈服于你的!”迟小多朝着那:“你想做什么?”

巨狗发出一声咆哮,朝迟小多扑了过来!迟小多再次被按着,没想到它居然是想咬自己的喉管,挣扎时不住喘息,龙瞳射出一道绿光,直射那只黑色的妖犬!

妖犬痛苦咆哮,一巴掌把迟小多拍开,那爪子的力道险些拍得迟小多吐血,他躬身跪在地上不住干呕,妖犬却倒在雪地里,痉挛了几下,妖身消失,幻化成人型。

迟小多认得它,那个一身黑的,怪物一般的男人,胡新阳说过,他叫……

“郎犬?”迟小多踉跄起身,全身都是雪,冰天雪地,快要把他冻僵了。

郎犬咳了几声,站起来,朝迟小多走过来,迟小多要与他动手,郎犬却化作一道虚影,迟小多抬手格挡,却痛得惨叫一声,郎犬的手臂和小腿简直就像钢管,一撞上去险些骨折,迟小多手腕都快断了,要逃开的时候,被郎犬一拳打中小腹,后脑勺又挨了一式掌切,当即昏死过去。

郎犬摇了摇迟小多,迟小多昏迷状态,脑袋晃了晃。

“死了?”郎犬疑惑地问,继而凑到迟小多嘴巴上吻了吻,感觉到他呼吸的热气,才放心地把迟小多扛在肩上,转头望向远方。

高速路方向,一点银光闪烁,思归来了。

“糟糕,快跑。”

郎犬只得转身,扛着迟小多,越过田野,徒步飞速奔跑。

开封,夜九点。

项诚被冻得满脸通红,眉毛上挂着冰,进了一家小卖部。

“拿一瓶红牛。”项诚说。

项诚在小卖部外把红牛喝完,竭力摇摇头,令自己清醒些,站在树下,看到一张纸条。

“明日午时,龙亭湖见。”

项诚掏出身份证,走向一家网吧,想了想,却打消了念头,找了家小餐馆,点了两个菜,喝茶吃菜,直到十点半,店家打烊,他才离开。

不能开房,不能上网,一切使用身份证的都会被查到,项诚进澡堂里洗了个澡,在澡堂的休息间里坐着,手机也不能开,怕被定位,只好坐着发呆,翻休息间里的传单看。

越是脑子放空,就越想睡,项诚的头稍稍朝下低,继而马上清醒过来,看了眼墙上的钟,深夜十一点四十。

“你猜对了。”胡新阳说:“他没有睡觉。”

王雷说:“诡计多端,蛇性。”

胡新阳看了王雷一眼,王雷说:“得想办法让他睡。”

“不忙。”胡新阳说:“现在才不到十二点,还有很多机会。”

胡新阳掏出手机,收到了郎犬发来的照片,一个仓库里充满了惨白的灯光,地上躺着昏迷不醒的迟小多。

“人抓到了?”王雷说:“交给我吧。”

“等我先用完。”胡新阳淡淡道:“对方的增援到了么?”

王雷说:“两点左右能到开封,景浩正等着。”

胡新阳随手划出一个符文,空间犹如水波一般蔓开,那边现出了皑皑雪山,与一团黑色的,旋转的雾气。

“任务进行得如何?”那边一个低沉的男声道。

“回禀天魔,在下已查出了巴山的事情经过。”胡新阳说。

胡新阳的双眼射出两道光,光束重叠在一起,现出一片黑暗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