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那边是齐尉。

“下周有空吗?”齐尉说,“出来吃个饭吧。”

“哎?齐齐!”迟小多惊讶道,“你在北京吗?”

“来考试。”齐尉那边吵吵嚷嚷的,说,“在夜店里呢,你告诉你老公一声,到时候约地点吧。”

迟小多说好的好的,挂了电话,朝项诚说:“齐尉也来考试了。”

项诚脸上盖着书,躺在迟小多身边,嗯了声。

“找咱们吃顿饭。”迟小多说。

“不去。”项诚说。

迟小多:“……”

项诚很讨厌齐尉吗?这两人的关系真奇怪啊,关系一下好一下不好的,但起码齐尉、陈真这些人,对项诚还是很好的。

迟小多知道他们之间,上一辈也许有解不开的恩怨,也记得周茂国那天在电梯里,说:“记得我么?”项诚的回答是不记得了,他们一定碰过面。

“喔好吧。”迟小多说,“那我给齐齐回个短信。”

“你想去?”项诚依旧没有把书拿开,沉声道,“想去就去吧。”

“不了。”迟小多答道,“其实我和齐齐关系也一般。”

可达的微信也来了。

【明天陈主任过生日,他让我提醒你们记得买礼物。】

迟小多:“……”

迟小多心想哪有人提醒别人给自己买生日礼物的,好吧,那就随便买个礼物吧。

“明天陈真过生日,要去给他买礼物。”迟小多说,“买多少钱的呢?”

“不去。”项诚沉声道。

迟小多:“……”

这个不去,好像有点不太好啊,迟小多觉得陈真还是很认真在做事的,而且上次也是多亏这个案子,项诚才找到了家传的智慧剑。

那自己买个东西,托可达交给陈真?迟小多有点郁闷,不过项诚说了算吧。不想去就不要去了。

“你想去?”项诚在书下说。

迟小多答道:“呃,有点想,好久没见可达他们了。”

“你喜欢可达和那女的?”项诚的声音十分平静。

迟小多说:“大家一起出生入死过,你不喜欢他们吗?”

“不喜欢。”项诚说。

“那就算了。”迟小多说,“我明天托可达把东西给陈真吧。其实他们还是很喜欢你的。”

迟小多知道以前肯定有很多问题,但是陈真、可达与周宛媛都是年轻一辈的,就像齐尉一样,父母辈有仇恨,子女却没有过节。

“我是不是很孤僻?”项诚依旧保持着书盖着脸的姿势。

“不会。”迟小多说,“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讨厌他们……不过我尊重你的想法,我知道可达他们没有恶意,不过如果心里实在不舒服,就算了。”

项诚没有说话,静了片刻,说:“还是去吧,搞好关系。”

迟小多笑了笑,说:“我觉得你……嗯……”

“觉得我什么?”项诚答道。

迟小多觉得项诚其实是很渴望朋友的,只是有时候嘴硬,就像陈真的计划一样,项诚和他有种神奇的默契,那是聪明人和聪明人不言而喻的默契,容易让人有种会心的快乐。

“他们不喜欢我。”项诚答道,“他们只是喜欢你,觉得你很可爱,顺便带上我玩而已,要不是那天周宛媛看到你和我在一起,她不会来求我办案,陈真也不会搭理我。”

“怎么这么说呢?”迟小多说,“陈真后来还问你愿不愿意去驱委上班……”

“他们觉得我脏。”项诚脸上盖着书,说,“因为我是蛇妖的儿子,只有你知道我身上有巴蛇之魂以后,不觉得我有邪气。”

“啊?”迟小多说,“我觉得可达他们绝对不会这么想的。”

“会的。”项诚说,“蛇在古代传说中,是黑暗和邪恶的东西,你没看到复习资料上写的么?蛇性主淫,有攻击性,而且蛇和别的动物不一样。”

“虎狼,会因为肚子饿伤人。”项诚道,“但蛇发动攻击不需要理由,只是它觉得你该死了,蛇的攻击没有任何征兆,不存在你不惹它,它就不来咬你一说。”

所以才有蛇精病这个说法吗?迟小多心想,但是项诚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啊,不过他除了对自己,在大多数时候确实有点阴暗的感觉,连话也懒得和旁人多说。

迟小多摘掉项诚脸上的书,项诚脸色如常,看着迟小多。

“你又不是伏地魔。”迟小多笑了起来,“不管你是什么我都很喜欢你。”

“我知道,我一半的身体是蛇。”项诚答道,“你不是驱魔师,你没有避让蛇妖的习惯。”

迟小多说:“就算我是驱魔师,我真的不怕,而且巴蛇这么萌。”

“再萌也是可怕的东西。”项诚眉毛动了动,说,“贪婪残暴,你不怕,很多人怕。”

“好了不要提这个了。”迟小多说,“那我明天给陈真买个什么呢?淘宝给他邮寄过去好了,就当作还了智慧剑的人情,怎么样?”

“人情。”项诚叹了口气,想了想,说,“去吧。”

“算了。”

“去。”

“还是不去了……”

“我说,去。”

迟小多有种霸气侧漏的感觉,就像听到了项诚的那句“脱了”,于是乖乖答道:“好的。”

这天晚上虽然很热,迟小多还是抱着项诚,蹭蹭他的手臂,觉得他完全不是冷血动物变的吧。

可达第二天早上又发了条微信,让迟小多无论见到什么,都不要惊讶。难道陈真还要穿比基尼来表演节目吗……迟小多一头雾水,和项诚照旧白天去图书馆复习,打算傍晚去给陈真买礼物。

“不读了。”项诚说,“考不过,算了。”

“别放弃啊。”迟小多说,“复习多少算多少嘛。”

项诚说:“那些选择题没一道对的。”

“你想嘛。”迟小多安慰他,“实践你肯定拿满分的,这么厉害,选择题你用鞋子踩一脚,都有几分,分析题随便写一写,到时候混个十来分,不就过啦,六十分就及格了。”

项诚说:“考好几次都过不了,最后还是托关系得的临时资格证,我不是读书的料,这对我不公平。”

“没关系。”迟小多坚持道,“还没考呢,怎么就知道考不过了,我给你传纸条吧。”

项诚每次都被迟小多鼓励得充满信心,觉得一定可以过,然而做了真题以后又错个一大堆,二十分都拿不到,徘徊在迟小多赞美的天堂边缘与地狱的深渊落差之间,快要精神分裂了。

“给陈真买什么礼物呢?”迟小多背着包,和项诚在王府井逛街。

“给他买个羽绒服。”项诚显然对陈真出尔反尔的行为怀恨在心。

“不好吧。”迟小多嘴角抽搐,这三伏天的,给人送羽绒服,好坑爹。

“便宜。”项诚看到耐克的羽绒服在搞活动,说,“就这么定了。”

于是迟小多给陈真买了件厚厚的羽绒大衣,自己手里拿着都觉得好热,最后让服务员包好,带去给陈真。

陈真给他们打电话,正好顺路过来接,他们在王府井前面等了半天,一辆车按喇叭。

“生日快乐!”迟小多笑着说。

“谢谢!”陈真说,“上车。”

陈真买了不少菜,准备带去可达家吃庆功宴,项诚坐在副驾驶位上,迟小多坐后座,旁边还坐着个很帅、很瘦、很白的男生。

“嗨!”迟小多朝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