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真办公室里,项诚走了几步。

“齐尉透露给你的消息。”陈真说,“你们走得这么近?”

“这和你没关系。”项诚冷冷道。

陈真答道:“目前组织的资料里,没有任何魔是能够掌控时间,以及预测未来的。”

“什么都有可能。”项诚说,“我也没见过这样的魔。”

“你是凭经验。”陈真说,“我是凭理论,妖魔再强大,也要遵守物理学规则。”

“物理学。”项诚说,“我读书少,别拿这些唬人,我只相信我看见的。”

陈真迟疑不语,项诚忽然察觉了不寻常的事,沉声道:“你知道什么事?”

“我不知道。”陈真干脆利落地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两只魔确实能预知未来,那么麻烦就会很大,潜伏在京城里做什么?为什么不朝驱魔师们动手?根据迟小多看到的,只是一只妖的形态。”

“随你信不信。”项诚说,“考完试我就走了。”

陈真说:“这段时间里,我会随时打你电话,保持开机。”

项诚没说话,拉开门要出去,临了,想起一件事,转身看着陈真。

“谢谢你。”项诚说,“心灯少用。”

“谢谢。”陈真平静地答道。

项诚出来,迟小多也恰好和可达谈完,可达亲自把两人送到电梯前,说:“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你相信?”项诚说。

可达想了想,似乎在措辞,项诚摇摇头,进了电梯。

迟小多从电梯里看到,可达动了动嘴唇,朝他们说了句话,两个字,项诚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项诚要按开门,可达却拿着咖啡杯,朝他们笑笑,一边喝一边走了。

“他说什么?”迟小多问。

项诚摇摇头:“没什么。”

项诚和迟小多径自从大楼内出来,穿过灵境胡同,迟小多还在朝下张望,地下有一条商业街,项诚说:“要逛逛吗?”

天气闷热,迟小多头晕眼花,折腾了一天一夜,说:“不了,我有点想吐。”

“可能是中暑了。”项诚说,“去买点药喝,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迟小多两眼冒星星,项诚带他走出一层薄薄的光膜,离开了灵境胡同里的空间,过马路,两人再回头看时,中央耸立的高楼没有了。迟小多喝了点在马路对面药房买的藿香正气液,舒服了点,脸色还有点发红。

手机进水,坏了,项诚看了半天站牌,恰好有公交,便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回去,迟小多扑倒在床上,项诚去洗了个冷水澡,出来要给迟小多按摩,迟小多却翻过身,抱着项诚,两脚夹着他的大腿。

风扇凉风习习,不片刻,外面又开始下雨了。气温一下凉爽下来,两人一句话没说,盖着薄薄的毛巾被,就这么安然入睡。

迟小多就像挂在项诚身上的树袋熊,睡得天昏地暗,从下午三点一直睡到晚上,感觉到项诚出去了一次,朝他说“起来吃饭”,迟小多答应了一声,结果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项诚吃过饭,刷牙洗脸洗澡,又爬上床来抱着迟小多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迟小多中间醒来几次,昏头昏脑地去上厕所,回来就直接倒下。直到最后,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抱着项诚的腰,睁开眼。

房间里光线暗淡,很安静,光映在项诚英俊的脸上,他戴着耳机在刷手机。

“手机好了吗?”迟小多说。

“有点不稳定。”项诚说,“我用布包着,把它吹干了。”

“联保的。”迟小多说,“待会可以拿去修。”

项诚低下头,侧过手,让迟小多爬高点,枕在他的肩膀上。

“睡够了?”

“嗯。”迟小多说,“好饿,几点了?”

“早上十点。”项诚答道。

足足睡了24个小时,迟小多还想再占一会项诚的便宜,项诚却说:“起来吃饭。”

项诚买了个电磁炉,还有不少青菜、丸子,在房间里给迟小多煮面吃,他们的房间没有窗,白天晚上一个样,项诚煮了两碗面,用饭盒装着,迟小多稀哩呼噜地一扫而光。

“现在你可以老实交代了。”迟小多吃饱了心情好,说,“到底瞒着我多少事情。”

项诚沉默了一会,迟小多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的妖怪眼睛自带测谎功能的,来,看着我。”

项诚:“……”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测谎。”项诚如是说,“人心是最难以捉摸的东西。”接着提起自己的包,翻过来,把包里的东西倒在床上。

“我是一个驱魔师。”项诚说。

“嘘。”迟小多说,跳下床要出去看邻居们,项诚却说:“确认过了,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