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先生只留下一句话,他名下所有的资产,将留给他的长孙,而后由长孙池渐月,负责对各位家人的财产进行分配。”
“什么?!”
几个青年听到这样偏心的内容,一下子忍不住上前和律师争论起来。
“爷爷怎么可能这样说?”
“他凭什么一回来就拿全部资产?我从小就在爷爷身边长大——”
律师抬了抬压在鼻梁上的眼镜,并没有因为这些话而产生什么动摇,“我也只是按照池先生的意思,宣读他的遗嘱。”
池渐月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他对医生说,“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因为从小家教太严,所以才会养成他那么叛逆的性格,在很早之前,他就在一次和爷爷的争执中,说出根本不想留在家里的话,然后就被爷爷赶出了家门。后来,每个月都会有生活费打过来,但池渐月一次都没有动过。
他离家有五年了,走上了一条,从他身世来看,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道路。从前他是负气离家,现在却知道,是爷爷放了他五年的自由。
那天,在沈清淮的家里,接到那个时隔五年的电话时,他几乎都有些不敢相信。那个对自己子女都严厉,甚至因为太过苛刻,把自己的儿子,都逼出抑郁症的老头子,居然就要死了。他来不及想太多,匆匆的买了机票,赶了回来,陪这个老头子过了人生中最后的时光。
就在昨天,那个老头子还摘下氧气面罩,抓着他的手说,“在外面玩好了,现在回来了,就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现在,他却……
床上的人已经被白色的床单盖住了面部,池渐月站在床边,久久的驻足,但他直到最后,也没有上前揭开那块白布。因为他知道,那个老头子,一点也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任何一点的弱态。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把全部的财产留给他,可能就只是因为,对他那个因为抑郁症,早早离世的父亲的愧疚吧。
没有流眼泪,也没有露出任何悲伤的表情,他真的离家太久了,所以到现在,记忆里父亲那张抑郁绝望的脸,都已经不再清晰了。
这是他的责任,无法逃避的责任。不过他不会想从小被困于囚笼郁郁而终的父亲那样,他已经有过了五年的自由,也已经有了很美好很值得回忆的记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