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半的床幔也垂了下来,两道人影滚在了一处。
……
广和宫。
“离王,这几日皇上有意提拔何朝炎,宣王手下的建威将军,俨然再过几日便要失宠了,到时——”
站在窗边看雨的离王忽然抬了抬手。
萧御史即刻便噤声了。
“雨下大了。”离王道。
萧御史不懂他的意思,只看了一眼,见外面大雨将那树上那枯黄萎败的叶子都打落了下来,“近来阴雨连绵,上一刻还是天晴,下一刻就下了大雨。”
离王伸手接了些雨水,“深秋了。”
萧御史说不出话来。
离王所说,也只有他自己能懂。几年前的深秋,他都伏在窗边,看着连绵的阴雨,从前他心如一潭死水,现在那百里安却叫他死水里泛出波澜来。
离王目光颇有几分空茫,注视这连绵的雨幕,看起来竟柔弱的一如涉世未深的稚子,“好冷。”
从前过一日算一日,昨晚他梦到了自己死在一望无际的雪地里,今天看到这雨,竟生出了几分对这冰冷人世的贪恋来。
这世上,总还要叫他牵挂的东西,让他舍不得真正坠入那亘古的黑暗里。
“臣让他们去拿件衣裳来给您。”萧御史道。
“不必了。”他冷的是心,早就冻成了一块冰,只是被人焐热了一回,现在才让他不适应这本来就存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