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将柳青芜推开,那柳青芜撞到假山,竟也好似无知无觉,又举着金钗去刺瑾王心窝。瑾王方才推了她那一把,以为她撞到假山起不来了,转头要走,没想到那柳青芜忽然从身后扑过来,那尖锐的金钗一下从他后背刺进去。
湿热的鲜血染了满手,柳青芜才像是从一种魔怔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而后她又拔出金钗,狠狠的刺出了第二下。
瑾王吃痛倒在地上,那柔弱的柳青芜就压在他伸手,不等他起身,沾满热血的金钗不断刺进他后背,等那鲜血淌了一地的时候,她才摇摇晃晃的从瑾王身上下来,彼时她发丝披散,真真一副癫狂模样。百里安还没见过柳青芜会有这种模样,所以刚才看她刺出第一下的时候,就全然愣在了原地。
柳青芜丢了满是鲜血的金钗,回过头将百里安抱住,而后她一句话也不说,咬着唇痛哭起来。
百里安见她杀人,竟也不觉得可怕。
“是母妃没用,害你受这样的欺负。”柳青芜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涌了出来。她刚才躺在榻上,做了一个噩梦,惊醒了想要见一见小皇子,却没有找到,那噩梦说的是小皇子没有活过弱冠,病死在她面前,当时汝烟又不在身边,她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就一直寻到这里来。却,却见到了这样的一幕。
百里安没想到第一个找来的会是柳青芜,见她哭的这样凄惨,正要和她说些什么,就见几个侍卫听到哭声找到这里来。
柳青芜右手上全是鲜血,宽大的袖摆上沾着斑斑血痕,而瑾王躺在离她不过几步的地方。几个侍卫俱是惊住。
那金钗不足以刺进肺腑,瑾王只是失血昏迷,过了半晌悠悠转醒过来,向着那侍卫伸手求救。几个侍卫连忙将他搀扶去太医院医治了。
柳青芜被人扯开,被两个佩刀的侍卫反剪着双臂押解起来,有人去将消息禀报给皇上。
这些侍卫是因为太后喜爱的花叫人破坏,才前来搜寻犯人的,却没想到撞上这么一幕,瑾王是皇上兄弟,娴妃又是皇上妃子,况且,还有一个傻皇子好似被欺辱,这样的事,也只能交与皇上先定夺,他们才知晓该如何处置。
百里安着实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他原想以自己为饵,即便不能要瑾王性命,也能毁了他的名声,将他逼出宫去。但现在病榻上的柳青芜忽然出现,还将瑾王刺伤……这一下,他就要思量怎么保柳青芜了。
柳青芜本就体弱,只凭着一口气,才将那瑾王重伤至此,现在那股气散了,她就又恢复成了那柔弱的模样,任凭侍卫反剪着她的手臂,要将她押解下去。
百里安不知道他们要把柳青芜押到哪里去,连忙追上去牵柳青芜的袖子,“母妃——”
两个侍卫念他是皇子,即便不受宠,那也是主子,就找了一个宫女过来,想将六皇子先带回宫里去。百里安却不依,抓着柳青芜的袖子不撒手,旁人稍微碰一碰他,他都要哀哀的叫着母妃。一时竟和押解柳青芜的侍卫僵持在这里。
人群后面,忽然探出三个脑袋来——那三人又是从尚书房溜出来的,方才太后喜欢的宝珠茉莉被人拔了,侍卫最先抓的就是他们三个,但现在撞上了行刺瑾王这样的事,自然就无暇顾及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