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让大家安静了一下,说了说整个往北京去的流程安排,包括表演中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带出来的,他们这一次场地定在民族宫,所以很多节目都需要规范,在拟节目的时候尽量就不上和政治性沾边的东西,包括这一次会有一些同行过来捧场,所以行为和言谈举止,都重申了一遍。

乐其和乐琛原本还是很兴奋的状态,在注意到这次的严肃性之后,就有点儿害怕了,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不敢说话。时寸也有点儿心虚,见老田说的差不多了,小心翼翼的插了了一句:“我和昀泽上什么节目啊,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搭档了,我这面心里没有底儿……”

老田也知道他们很久没搭档的事情,但是无论是时寸和赵刚,还是时寸和路秦,肯定都没有和张昀泽搭档顺手,这一次是探路,还是以稳扎稳打为主,所以他想了想:“你们最常上的节目就那几个,《汾河湾》肯定不行,时间太长了……要不上《学聋哑》吧。”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时寸这段时间也没少上节目,他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主要还是昀泽长时间没登台了,他有点儿担心昀泽,但是又不想直说,昀泽清了清嗓子:“我这面没什么问题,听安排。”

老田说了一声好,接下来又把其余的节目敲了一下,大家都没有什么问题,就散了,昀泽想着路秦在地下备场,刚才关于婚礼的事情还没有仔细的说,就想要和他在定一下细节,就准备悄悄的溜出去,结果刚站起来,就被老田给叫住了。

于是,他被第三次点了名儿,这一次大家都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老田和昀泽两个人,老田露出一丝疲态,靠在椅子上,良久没有说话。昀泽很尊重老田,给他接了一杯茶水,放在他面前,老老实实的站着,老田不说话,他也不敢说话。

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和老田单独在一个空间里,老田有意给昀泽冷板凳坐,这一点大家都看出来了,有幸灾乐祸的,也有真的为他担心的,昀泽表现的无所谓,但事实上心里也有些不太舒服,特别是他也算是为了团楚园鞠躬尽瘁的,打上个月老田回来给所有老演员们开会特意把他排除在外,这让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过他没有过什么怨恨,在医院楼下,他坐在车里抽烟的时候就想到可能会有这种结果,所以对于老田,他依旧十分尊重,毕竟还是师叔,也是自己进这行的伯乐,昀泽告诉自己,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把自己扫地出门的时候,没有自己甩手离开这个园子的。

“坐。”老田指了指会议桌旁边的位置,让昀泽坐下,年初昀泽就是在这里被烫了手,那时候老田的一脸怒气还历历在目,昀泽摇了摇头:“我还是站着吧。”

老田没有执着,随他去了,只是悄悄的转过椅子,面向昀泽:“这段时间没有上台,我让你想的,你想好了吗?”

后面这个问题,昀泽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到当初开会的时候老田说让自己想想该怎么处理和师兄弟之间的关系,他有点儿不好意思:“师叔,我知道错了,是我太冲动,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恩。”老田点点头,但是嘴上并没有放过昀泽:“当初你因为时寸打折永开鼻梁骨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和我说的来着。”

一句话堵的昀泽哑口无言,他捂了捂眼睛,感觉自己啪啪打脸,老田看他这副模样,呵呵乐了一下:“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两者性质不同,永开你只是用后台椅子打他,永晋你是开了一枪,你说下一次有人在得罪你,你是不是得上大炮了……”

“哎呦师叔……”昀泽知道,论损人老田排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他赶紧双手合十不停的鞠躬:“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真的,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老田也不愿意揪着这件事不放,叹了口气这篇儿就算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没让你上台,也不光是这件事情,你这两年演出太密集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沉淀沉淀,你和时寸,包括路秦和乐原,我不敢说是大红大紫,但是至少将来都是能接这园子的人,所以啊,别辜负我和你师父的这片心,好好说相声,好好做人,好好做艺。”

老田是很少这样苦口婆心的说谁的,这几句话说的昀泽有点儿心酸,他知道老一辈的先生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容易,他也知道自己辜负了太多人的期待,所以给老田鞠了一躬:“我一定会努力的,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