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听卢父这样说,张顺他们也跟着买了几张,不是为了带去南方卖,而是真怕如卢父说的,怕越往南走越冷,虽然这样的情况,按道理是不会出现的,是以他们也只是意思意思的买了几张皮子,够家里每人再做一件坎肩的。

毕竟有了鼠皮袄子,如果真的更加冷下去,里面再穿一件兔皮或者其它皮子的坎肩或夹袄,应该会暖和些。

买皮子的人少,大多数都置办了别的货物,因为都是往南,都是想着南方暖和,用不着皮子,若不是今年天冷的初期,只怕皮子得滞销,全都原路带回去。

除了冷的实在受不了的人,基本不会有难民置办皮子,是以皮子很便宜。

不便宜不行,西边瘟疫,他们往西往北走都不行,皮子带回去就不值钱了,还得花路费,只能在这里,能销多少销多少。

加上天气寒冷,皮子价格虽比不得北边,但怎么也比南边价格要高一些,如果能卖的多些,本钱能赚回来,就怕卖不了太多,都砸手里了。

大多人都是买盐,此地盐极便宜,家家户户都置办了十几斤盐。

买多了也不行,入不了关不说,还会被当做私盐贩子抓起来,这时代对私盐贩子打击力度特别大,一旦被抓住,判刑极为严重。

他们之前两天存了一些田鼠没有腌制,天冷放着虽坏不掉,到底是没腌制的,现在有盐了,女人们安顿好孩子后,就又去忙着腌制田鼠。

他们腌制田鼠也没避着人,骡车上还挂了田鼠皮呢,看到他们腌制田鼠,就知道这个车队也没什么存粮了,不然不会抓老鼠吃。

这时候还有很多人是分不清田鼠和老鼠的区别的,在他们眼中,田鼠就是老鼠,毫无区别。

卢父又采购了一些其它货物,如海货、盐。

卢桢空间的冰箱里,其实有许多带鱼、黄鱼等一些海鱼,都是哪来卖的,除此外,冻鸡腿、鸡翅、鸡尖、鸡架骨,整只的冻鸡冻鸭也不少,数量并不多。

海货除非在海边,不然不论在哪里,都算的上稀罕货,卢父拿水换了一些,也采买了一些。

这些海货商也是精明的,知道过了金坡关,最多十天,就有水了,是以并不换太多水,只够他们兄弟喝就够了,要不是他们同行的有十来个人,需要的水更少。

就这十来个人,需要的水也不少。

因为无法北上,他们的货物滞留在手中,来此的灾民都是宁愿吃‘新鲜的狗肉’都不愿花钱买他们的海货,加上水此时很珍贵,他们人多,需要的水量大,他们还真怕卢父不愿兑换太多水给他们,即使一人一葫芦水,十来个人,也有大半桶水了。

没想到卢父不仅同意换,还给他们每人换了两葫芦水,让他们大喜过望。

他们这趟出来,肯定是要亏本的,可亏本总比没水渴死强,何况他们这些海货都是自家兄弟去海里打的,除了路上花销外,并无其它本钱,货物肯定是不能带回去的,他们那地方靠海,家家户户都有海货,带回去根本卖不出去,更亏,只能便宜卖给卢父。

光是卢父一个人,就销了他们的大半海货。

要知道,他们十来个人,所带的海货可不少。

盐卢父也买了很多,外面最差的盐都要五六十文钱一斤,这里只要十五、二十文。

为什么这么低?都是私盐。

市面上的私盐价格也就三十文一斤左右。

卢父要的多,也就十五文一斤,好点的就二十五文、三十文一斤,像这样的盐,在市面上,正常价格最少得七八十文一斤。

私盐贩子人同样很多,盐是金贵之物,他们出来一趟,同样得有十来个人。

盐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就是冒的风险打了些,毕竟是掉脑袋的买卖,可此时水对他们来说却是救命之物,他们不怕花钱,就怕卢父他们不愿意换,谁知道卢父给他们也每人换了两水囊的水。

这些人财大气粗,看卢父他们换水这样干脆,怕两水囊水不够,又多增加了两葫芦,卢父自然是来者不拒。

换了四葫芦水后,卢父就表示,他们车队也没水了,剩下的水就只够他们自己喝了。

海货商和私盐贩子都是晚上来的,也有求水量小的,就直接找车队其他人了,他们觉得自己家水够喝的,也换出去几葫芦,要不是看自家水实在不能再换了,他们还想多换点呢。

一葫芦水一两银钱,这样的好事,除了这里,再没别的地方了。

还有拿字画来换了,说是前朝大家柳波的字,要求换四葫芦。

卢父又不认识什么柳波,更不懂辨别字画真假,愿意换,不过是因为自己有水,又不愿这些人因为干渴走了绝路,不过不论他们带来什么字画,说什么大家,卢父都要死了,一幅画只能换一葫芦水。

卢父自己说的也很直白:“老先生,我一商户,字都识不了几个,不认识什么前朝大家,也不懂字画,愿意跟您换,纯粹是看你们干渴成这样,心中不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