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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心中充满了焦躁的情绪。

好像头顶有沉沉的大山,四面八方潮水毫无间隙的涌来。

无形的压力包裹着他,令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有那么一会儿,他以为自己会把手上的筷子给摔了,把碗也砸了,把这一桌子的碟子全部都扫到地上。

他闭了闭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到最后,也不过是夹了一筷子,放在楚歌碗里。

又是一声低低地道谢。

气氛压抑到窒息。

楚歌沉默的吃完了,把碗和筷子都放好,站起来,动了动嘴唇。

陆九听到他小声的跟自己说,已经吃完了,准备去睡觉了,然后就慢慢的迈着步子,朝着卧室里面走。

很近的距离,几步路就能够走完了,他掩上了门。

——哪有这么早就睡了的?

陆九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于是,偌大的一方饭厅,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窗外夕云漫卷,红霞漫天,从高处往下,隐隐约约能够听见校园里响起来的广播声,还有楼下的操场里,学生们的欢笑。

青春洋溢的年纪,难得放松的时候,充满了快乐。

可楼上的这一方天地,跟死寂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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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烦躁的坐在椅子上。

他其实根本就没有吃什么,可这个时候,再也吃不下去。

哪里还有胃口。

一桌子菜,还好好地摆在那里,热腾腾的,又变得冰冷,没有一丝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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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的门仍旧是掩着的。

有那么一小会儿,陆九想走过去,敲一敲门,或者直接把门推开,强硬的把楚歌拉起来,问他现在像什么话。

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没有个人样。

——至于如此吗?

——至于这样子折腾自己、和身体过不去吗?

可念头才将将在脑海中升起,词语才将将从喉咙里成形,转瞬,又被直接的掐了下去。

像狠狠的掐在了他的心脏上,毫不留情,全是血痕。

不远处的博古架上,还摆着那个相框。

一家三口幸福的望着镜头,其上的陆母,笑意温婉,眉眼温柔。

陆九心口像是被重重的打了一拳,再也说不出那些激烈的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