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目光一交汇,原嘉澍的视线停留在了他身下的轮椅上,一声嗤笑:“我听说你腿断了,还当你是发个通稿博同情呢,没想到还是真的啊?唉,可怜的呢”

阿姨听到这话,立刻就不依从了,立马道:“你怎么说话的呢,年轻人”

原嘉澍懒散散的望着原惜白,连眼神都没有分过去半个,笑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难道我是个瞎子,看错了,他腿没有断,实际上还能够站的起来?”

那话语里的恶毒意味几乎要满溢出来,含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与憎恶。

很难想象这样的话语居然是一个人能够说出来的,更难想象,原嘉澍还拥有那样光鲜的身份与地位。

“我说的没错吧,哎,惜白我亲爱的弟弟。”

那口口声声的说着是亲爱,其实当中的意味,却简直是恨不得人去死。

原嘉澍就那样站在客厅中,遥望着二楼回廊拐角处的原惜白,唇边噙着一丝笑。

原惜白也当真是好脾气,就这样,甚至都没有动怒一点点,只是在二楼回廊拐角,沉默的凝视着原嘉澍。

那目光,像是看着这里,又像是透过了原嘉澍,遥遥的传到了某个不可捉摸的远处。

原嘉澍大模大样的在沙发上坐下,腿一翘:“我说,惜白,你什么时候才能把离婚协议签完?现在,也已经拖得够久了的吧”

原惜白依旧不曾说话,目光平静的看着原嘉澍。

那样沉静的样子是与平常没什么两样的,可原嘉澍遥遥的看着,却觉得有那么点儿细微的不同,但究竟不同在哪里,他也说不出来。

并没有在意这些,想着原惜白向来都是逆来顺受、任捏认搓的窝囊样儿,原嘉澍心里就觉得没什么紧张的,甚至还笑道:“早就让你赶紧签了,你一直拖着不动,想着你之前出了车祸我心里体谅你,也没有来催,现在呢?车祸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总算该签完了吧?”

阿姨满面错愕,完全不知道,这个突然跑出来的年轻人究竟在说着些什么。

什么离婚协议?难道原先生和辛先生两个人要离婚?怎么可能?!

原惜白在二楼的回廊拐角上,即便是听到了这番话,他甚至都没有动怒,反而牵了牵唇角,极其轻微的笑了一下。

那笑意极是的短暂,若果不曾仔细看,一定会错过,但笑意看上去又是那样的平常,与日常没什么两样,稀松无奇。

“保安呢?”原惜白忽然问道。

阿姨如梦初醒,对啊,保安呢?按理来说应该早就把这个奇怪的年轻人驱逐出去啊,根本就不会给他靠近的机会的。

“你什么意思?”原嘉澍甚为敏感,蹭的一下子就站起来,“喊保安?惜白我倒是不知道,你胆子大了啊?”

那一声惊动了外面的人,阿姨忙不迭的就跑出去喊人了,一时间,一楼二楼,厅内廊上,就只剩着这两个人。

原惜白静静地看着他,在先前的那一次开口之后,就不曾说话。

客厅原本是不曾亮灯的,直到原嘉澍来,才把开关打开。

明亮的灯光下,那两人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一人怒气蓬勃,一人心如止水。

原嘉澍怒极反笑:“怎么,你以为幼宁还没有醒,你就还能够拖得过去?”

他是勃然的怒气,可原惜白却不慌不忙,不骄不躁,遥遥的望着他,连一点儿怒气都没有,连声音都是极其平静的:“就是这个意思啊我胆子再大,再怎么也比不上你的,哥。”

原嘉澍眯起眼睛看他。

当下就是一声冷笑:“可别,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哥。”

原惜白点了点头:“那好。”

原嘉澍未曾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回答,一时间都愣住,只觉得荒谬至极。

这话是原惜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