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唐央要在接沈安华,蓝归阳便安了心。沈安华在一旁拿出手机便给唐央拨了电话,小巧的手机上挂着的吊饰让蓝归阳有些忍俊不禁,那是一个小小的相框,里面分别装着两张照片,一张是一家三口的脸挤在一起拍的,一张是唐天亲吻沈安华嘴角的自拍。好强的独占欲啊,就算不能昭告天下,也要让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这时沈安华已经讲完了电话,看见蓝归阳盯着照片抿嘴而笑,误以为蓝归阳是在笑唐天在照片中挤眉弄眼的傻样,沈安华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还好他只是在私底下这样子,要是被媒体曝光,不知道要破灭多少人的幻想了。”说着,似乎想到那样的场面,沈安华又笑了一下,带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沈安华俏皮的样子让蓝归阳有些恍惚,毕竟是那个人的孩子,即使记忆模糊,仍忘不了阳光下那美丽容颜绽放的笑。坐在对面的路婉秋看着两人之间流动的情意,不由暗自嫉怒,但想到待会沈安华就要自动消失,她又略略松了一口气。
唐央很快就驾车来到了,蓝归阳亲自把沈安华送上了车,目送他们离去,才坐上自己的车,载着陈昕宜和路婉秋向家中驶去。母亲今日反常的沉默,让蓝归阳有些预感,果然,隐瞒不住了吗。
***
抱着儿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沈安华歉意的笑笑,对唐央说:“不好意思,随随便便就叫你出来,没有打扰到你吧?”
平稳的驾驶着车子,唐央转头对沈安华笑笑,说:“不会,大哥走之前已经跟我说过了,随叫随到,不单止不记为旷工,薪水照发,而且还有钟点费可以领哦。”说完,唐央冲沈安华眨眨眼,一副捡到了大便宜的样子。
沈安华轻笑一声,唐央又说:“只是我现在不知道该叫你大嫂呀,还是五弟呢?”沈安华听了这话又给羞红了脸颊,半天才呐呐地说:“还是叫我安华吧,二哥,唔,二弟?”
沈安华似乎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唐央,唐央不由大笑起来,“咱们的关系可真够复杂的。”深有同感的沈安华也笑起来。唯有怀里的唐君和不知爸爸和二叔在笑什么,踩在爸爸的大腿上,挥舞着自己两条白白嫩嫩的小胳膊。
而另一边。
白色的莲花驶入蓝宅,蓝归阳停好车走进客厅的时候,路婉秋正在喝咖啡,见他走了进来,便笑着说:“阿姨在书房里等你。”那个笑蓝归阳怎么看都觉得有幸灾乐祸的味道,懒得理她,蓝归阳直接向书房走去。
进了书房,蓝归阳反手就把门锁上。书房内,陈昕宜背对着他站在窗前,窗外是蓝宅的花园,尽管已是初冬,但花园里的植物在花匠细心的照料下仍旧焕发着勃勃的生机。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蓝归阳看了看摆在书架上蓝宋瑶的照片,开了口:“妈,有什么事吗?”
陈昕宜似乎是被从回忆中惊醒,她转过身,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对他说:“先坐下吧。”边说,她边走到沙发旁坐下。蓝归阳见状,依言走过去坐到了陈昕宜的旁边。
左手无意识的抚摸着右手腕上的玉镯,似乎是在思考着措辞,陈昕宜缓缓的开了口:“归阳啊,刚才,你是那个朋友,妈妈觉得很面善啊,他长得好像、好像……”
“好像瑶姨是不是?”蓝归阳接上母亲的话,看着母亲瞬间惊讶的睁大双眼的样子,蓝归阳想,已经够了吧,自己独占安华这么多年,对家人完全的隐瞒瑶姨和安华的消息,自私的让安华只与自己一个亲人来往,已经不能再隐瞒下去了吧。
这样想着,蓝归阳索性对急切想要知道真相的陈昕宜和盘托出,“安华是瑶姨的孩子,唯一的孩子,我是在四年多前遇见他的。而瑶姨,瑶姨在九年前已经去世了。”
乍闻自己昔年的好友后来的妹妹已经死去多年,陈昕宜只觉眼前一片发黑,半晌,她才睁开眼,一把抓住蓝归阳的手,急切问:“她是怎么死的?九年前,九年前她不是才应该四十岁吗?沈胜日呢?他是怎么照顾宋瑶的,这个混账!宋瑶,宋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