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一个月了,想想那些在大卡车上给冻烂了鼻子,满手满脚大冻疮的知青,陈丽娜心那个急啊。
终于,腊月初三这天,来消息了。
有人从乌玛依带了话来,说乌玛依矿区有人带话给陈丽娜,是她家亲戚,让她赶着去接人。
小的两个不好带,陈丽娜就把他们托给王姐照管了,带着小聂卫民,开上红旗小轿车,陈丽娜就去接人了。
而乌玛依矿区治安所里面,这会儿陈丽丽和王红兵挤在一块儿,正在抱着头哭了。
王红兵因为是坏分子,拿不到介绍信,是偷偷扒火车来的。
扒火车时的艰辛,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因为火车上随时要查介绍信,要查车票,他没车票,愣是在两个座位底下,蜷了两天,没吃也没喝。这还不算辛苦的。
到了边疆,才发现边疆的户籍管理制度,远比内地更加严格,没有介绍信,他就买不到发往乌玛依的班车票,于是俩人跟着一群想要偷偷跑到木兰农场的坏分子,一起准备从乌鲁步行着,赶往乌玛依。
半路上风餐露宿,夜里再到各农场,或者异族同胞们的家里借点儿饭,还要躲治安管理员们的追查。
其实治安管理员们的本意是好的,在这寒雪隆冬,这些偷渡分子们在荒郊野外过夜,真得给冻死。
但是,他们又不希望被遣返,就只能偷偷摸摸的,拿命跑了。
一路走走停停,走了将近五天,才走到乌玛依。
王红兵的腿本身就不好,给冻伤了之后更加严重,还是陈丽丽给背着,背到乌玛依卫生院的。
这不,卫生院的医生给他上完药,治到差不多能走路了,就给送到乌玛依治安所了。
“丽丽,我拿不出介绍信来,看来真的得遣返了,石油基地你一个人去吧,从今往后,你多保重。”王红兵头抵着前妻的额头,真不知道该说啥才好。
陈丽丽横了一条心:“要留一起留,真要遣返你,我跟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