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不急,慢点儿,慢点儿,还有。”聂博钊轻拍着狼吞虎咽的儿子。

聂卫民一边哭着,一边往嘴里刨着,看看老二再看看老三,见俩个小的也是眼巴巴的看着,这才把方便面推开,抹了把眼泪,抱着苹果和油饼子上上铺了。

火车依旧在不停的往前疾驰,窗外的暴雪越来越大,没有人烟,没有房屋,甚至连一颗树都没有。陈丽娜闭着眼睛想,想着,好歹有个隧道钻一钻,也比这样一直不停的在茫茫大雪往前行驶强啊。

可是,等她再一觉醒来,依旧是一望无际的雪往窗玻璃上砸着。

在这种时候,那怕是能在风雪看到一颗树,对于车上的人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慰籍。可是没有,风雪之就连一颗树都没有。

百无聊赖,陈丽娜从行李掏出聂卫民的毛衣来,拆成了线,又把它绕成球,就准备要两件并作一件,给二蛋儿织件大毛衣出来。

等下午的时候,忽然上铺就传来一声尖叫。

这时候聂博钊因为小的两个实在太无法无天,抱着经过餐车,去看前面坐票车厢里,那满满的人挤人去了。

陈丽娜抱着几只毛线球,正在打瞌睡了。

“小陈同志,小陈同志。“聂卫民在上面急的直打滚儿。

“怎么啦?”陈丽娜故意慢吞吞的,不理他,这小家伙是得硬着磨。

“我的牙,我的牙。”聂卫民继续在上铺打滚,忽然一个跟斗就栽了下来,哇的一声大叫。

聂博钊抱着孩子在外头逛的人都听见了这一声叫,等跑回去一看。

大儿子两颗乳白色的小门牙沾在大白兔奶糖上,小家伙人生的第一次换牙,就这么开始了。

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后,仨孩子也蔫哒哒了,陈丽娜更是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要知道,这时候的卧铺票,从省城到乌依玛,几千公里路程,这三张卧铺票花掉了聂博钊半个月的工资,但是,要不是这三张卧铺票,陈丽娜和孩子们大概就死在火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