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军也知道,邻居们这些“热心”根本不是热心,只是看热闹罢了。
“戈渊!”陈伟军冷着脸不耐应付了周围看热闹的邻居几句,死死地紧咬牙关,从口挤出这极为阴沉的两个字。
看着哭泣的妻子和孩子,他满心都是憎恶,还有一点点后悔。
如果他知道戈渊是这么猛的人,也许彩虹桥那一把火他不会放,但是,谁知道呢?
早知如此,当时他肯定不会犯浑啊!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收拾好自己的后悔,陈伟军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在了戈渊身上。
如果不是戈渊,他不会去坐牢。
如果不是因为坐牢,他不用花那么多钱去打点,让自己早点从牢房里出来。
如果不是损失了太多钱财,他也不会想到开一个仿冒彩虹桥产品的作坊来跟叶婉清竞争抢钱。
如果不是开了喜月手工作坊赚到了钱,他的心思不会越来越大,鼓动彩虹桥的人偷出新年一月的设计成品给他。
如果不是铤而走险偷了设计,他不会囤积那么多材料想要狠狠赚一笔。
如果不是想大赚,他不会为了阻止叶婉清挽回彩虹桥的损失而去烧了彩虹桥……
这么多因果关系,都是因为戈渊!
当初他可是江南纺织厂的厂长,整个厂子的领头人,权力很大!要是戈渊识相一点吞了那个苦果,难道他以后不会给戈渊甜头吗?
谁知道戈渊一点也不懂规矩,居然把他给害进了牢子里……
都怪他!
都是因为他!
陈伟军一双布满了红血丝死死盯着面前还在烧着的房子,耳边听着妻子儿女们惊慌失措的大哭,恨得牙齿都咬出了血,简直像是一条要咬人的恶狗。
——
远远的,看着冲天的火光,叶婉清眯起眼睛握住身边男人的手。
“这下陈伟军得气死了。”她淡淡道。
也许是她狠心,但看着陈伟军状若疯狗的样子,听着陈家女人和孩子的凄厉哭声,她想到的只有彩虹桥被莫名放的一把火,还有被推倒在地上而受伤住院的卫怀农。
做了恶事,就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有时候被欺负的人不是不想给自己报仇,只是没有那个能力,所以才一而再地在心里宽慰自己,让自己忍着而已。
“呼……”缓缓吐出一口气,叶婉清觉得很畅。
不过,她还是要提醒戈渊。
“陈伟军是个疯子,我们还是要提防着他一点。之前他被撸掉了厂长的位置又进了牢房,出来就跟疯狗一样咬着我们不放。这一次他连家都被毁了,不知道他还能做出什么来。”
“这个你不用担心,交给我。”戈渊低声一笑,低头在叶婉清额头上亲了亲。
他声音低沉悦耳,又很笃定,仿佛带着一股莫名的、安定人心的力量。
叶婉清扭头看他,月色和火光,男人坚毅的侧脸隐隐有了几分前世的影子。那么冷俊而英挺,然而他温柔的眸光却都是给她的。
叶婉清笑了笑,安心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