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惯了粗活,再咋地也强过你,我这一身的力气把你一路背回去都成!”
赵兰香坐在后座上,把脸贴在了他湿热的后背。
“我不要你背回去,你把力气都省下来亲亲我吧!”
贺松柏顿时哑了声,喉咙跟冒火了似的,双腿上了发条似的使劲地踩着。
清凉的山风拂过,男人粗急沉重的声音拌着呼呼的风声,落入了她的耳里。
……
快到河子屯的腹地之前,贺松柏跳下了车,把单车让给赵兰香,自己跑着抄了小路绕回家。
赵兰香自个儿骑着车回到了家里,将车放回到老屋的后头。放完车后她走过了牛棚瞅了眼顾工。
已经是晌午了,顾工饿得两眼发昏地等着她。
“母鸡每天下一个蛋,都给了你吧。”
他把一窝白花花的鸡蛋递了过来,这只母鸡跟他的感情非常好,每晚都睡在他身边,吃饱喝足地,一天一个蛋从来都不落下。
好像知道这个老头子需要它的蛋补充营养似的。
赵兰香笑着接过了鸡蛋,说:“成,给你做个蛋包饭吧。”
她用坛子腌的肉酱已经腌得很棒了,掀开闻闻满屋子都是它的香气。用它拌着蛋卷皮儿做个爆浆蛋包饭,美味又快捷。
赵兰香把蛋浆调好下锅平摊煎成嫩嫩的一大圈金黄卷,薄厚均匀,散下孜然、嫩葱花起锅。她也不拘米馅里加些啥了,贺家的菜地里有啥她就炒啥,她摘了黄瓜、青菜、茄子,切成丁混着白米饭下锅炒。先放茄子炒得半熟才加青菜、黄瓜。
香喷喷的猪肉将白米饭炒得金黄滋滋地冒油,她用蛋皮儿裹起什锦饭来,裹成一包包黄澄澄的胖子。最后浇上一勺肉酱,爆浆蛋包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她把蛋包饭偷偷地端了过去给顾工,牛棚里另外一个落魄的中年男人使劲儿地吞咽着口水。
赵兰香放下了饭一字未说,迅速回了贺家老屋。
顾工捧着碗享受地眯着眼,咬起了这爆浆蛋包饭,一口咬下去,脆嫩鲜香的蛋皮,裹着丰富的蔬菜粒,极富层次的蛋包饭给味蕾带来了欢愉的享受。
鲜美的酱汁裹着脆嫩的蛋皮儿,独属于黄瓜的清甜香脆的味儿,清淡扑鼻。茄子的松软、菜心的清甜、黄瓜的香脆同油腻的米粒、咸香的肉酱汁组成了美妙的搭配,让人吃得肚子存下了不少的油水,同时又清甜解腻,让人吃完一只胖蛋卷还想再吃另一只。
顾工把装饭的海碗都添得一干二净。
一旁的胡先知口水不知咽了多少回了,肚子雷鸣般地叫唤着,他用一双饥饿得冒光的眼沉默地盯着顾工。
这边饿的饿死,那边却吃上了那么好的食物。
尤其顾工吃完还擦了擦嘴,砸吧地回味着刚才的爆浆蛋包饭的滋味。
胡先知说:“为啥那家人给老师东西吃?”
顾工没搭理他。
胡先知又问:“老师您给了他们钱?”
他长叹了口气,从草堆里摩挲着翻出了一张大团结。
“这是吴庸来看我的时候,特意给我的。不知道能不能让那知青也给我吃几顿饭?”
顾工吃饱饭心情还算不错,总算肯“大发慈悲”地开口跟胡先知说话了。
他像是闲聊地问:“吴庸咋没坐牢也没跟你一块住牛棚?”。
胡先知说:“他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急功近利,他就像老师您。”
“别看鹤山竣工了,他工程里的其他山头才刚刚开始动工呢!以前咱三个笑他蠢,现在算是明白过来了,像他那样踏踏实实做事才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