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黄妙云伤心地低着头,是了,母亲又怎么会信,她父亲临死前才打碎自己精心养护多年的膝盖骨?哪怕这话由丈夫亲口说出,她也难以相信吧!

所以黄怀阳在既知姜心慈一定会痛苦崩溃的结果,选择了替她保留住心关于父亲的美好形象。

黄妙云坐到黄怀阳跟前,用力地握了握他手,哽咽道:“委屈您了。”

黄怀阳笑一笑,端起不大热的茶杯,喝了口温茶,这是姜心慈刚才用过的茶杯。

窗外,人影倏动。

胡妈妈扶着几乎站不稳的姜心慈回到了箬兰院。

姜心慈失了魂魄似的躺在罗汉床上,死死地攥着胡妈妈的手,颤声问:“你信吗?”

胡妈妈臊红了脸,她和姜心慈一样,冤枉了黄怀阳这么多年!

她想起自己这些年对黄怀阳的冷脸和姜心慈所受的委屈,红着眼眶说:“当时肯定不会信,现在信。都这个份上了,老爷何必现在才说假话,又何必说的那么详细。”

姜心慈扑在胡妈妈怀里,哭了起来。

胡妈妈抱着她安抚:“夫人,这也并不怪你……我苦命的夫人。”

六月十七,迎亲前夜。

胡妈妈拿着一些“怪怪”的图册到团月居,跟黄妙云讲“道理”。

黄妙云本来就紧张得睡不着,听了些从没听过的话,见了些从未见过的“图册”,整个脑子都是涨的。

夜里几乎完全没睡着,硬熬到了时候,天不亮就起来收拾打扮。

黄妙云早起对镜子一照,眼睛下面泛着黑,她“哎”了一声。

胡妈妈听到了赶紧过来说她:“好姑娘,大喜日子你干什么呢!不许叹气!”

黄妙云指着她的眼睛,委屈说:“气色这么差,怎么见人。”

胡妈妈笑了笑:“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姑娘安心,等一会子上了妆,就辨不出来气色好坏了。”

很黄妙云就知道胡妈妈说的“辨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一张漂亮的脸蛋刮腻子似的涂了一层白|粉,腮红唇红,对镜一照,好家伙,鬼都认不出来!

连黄景都在旁边说:“姐姐,好丑啊!”

话音刚落,挨了姜心慈一个弹指,她嗔道:“不准这么说你姐姐。”

黄妙云欲哭无泪,她觉得言哥儿根本就没说错。

姜心慈催黄景言:“你出去吧,等前门来了人,你好好地替你姐姐拦门。”

黄景言信誓旦旦一定拦住姐夫,麻溜地跟着黄景一起去了。

总之黄妙云一整天都在忙乱和焦急之度过。

吉时将至,储崇煜带着人过来接人,王俊特地告假回来当傧相,六皇子也叫了几个质彬彬的人帮忙,人高马大的郎君在黄家门口围站着,气势嚣张。

黄景汗涔涔地把提前准备好的题目念出来,谜底、对子、赋诗,都没用上傧相,储崇煜自己就对付下了。

黄景只好拍了拍黄景言的背,说:“言哥儿,关过了,武关就交给你了。”

九岁的黄景言一脸茫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