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看着白露,也笑了,“是本宫多虑了,你向来是个聪明的。”
“娘娘过奖,不管怎么说,我可比金兰强多了。她呀,开的那家千味楼,现在生意可好了,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可对上祁明的母亲,总是处处赔着小心,这还没成亲呢,又不是她祁家的人,作甚要受这份气。”
阿瑾却是有些理解,“这便是感情了,会让人盲目的。”
白露一点不明白,“反正我是不懂了,陛下待娘娘情深义重太过,祁明和金兰又剪不断理还乱,爱情这东西,实在太复杂了。”
“怎么老气横秋的。”
……
阿瑾和白露说着话,御书房里,也在进行着一场气氛十分不好的谈话。
“裴嘉汶!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你拿命拼回来的军功!”
“臣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当初臣远走边关,就是为了做出一番功绩,好替姐姐争光。如今臣什么赏赐都不要,只求皇上能放姐姐出来,咳咳……”裴嘉汶说得激动起来,又牵扯到了胸口的伤,可他还是坚持着把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她是您的结发妻子啊,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是您现在不喜欢她了,至少,给她留一份体面吧。”
楚元熙看着这个阿瑾的双胞胎弟弟,很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怎么就能做出这种决定。裴家除了裴阁老,其实已经没几个能看的人了,年轻一辈更都是纨绔子弟。去年蛮族进犯,裴嘉汶不知道怎么想的弃从武,主动去了边关,从一个小将做起,好不容易历练了出来,拼着一身的伤拿下了蛮族大将,他却要把这份军功用在皇后身上。裴阁老要是知道这件事,怕是要气死了。
“你难道不知道皇后是因为什么才被关在凤仪宫的吗?”
“臣知道,可她现在已经是皇贵妃了,六宫专宠,什么都有了,而姐姐,只有我了,”裴嘉汶情真意切,“求皇上成全。”
楚元熙看着这场景,心里挺不是滋味,都到了这步田地,皇后依然有一个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家人,可阿瑾呢,阿瑾也只有他了。“也罢,这功劳是你自己立的,要怎么用也全在你,不过皇后解了禁足,你的官位,可就不会挪动半分了。”
“为了姐姐,就算当一辈子的七品小将,臣也绝不后悔。”
裴嘉汶退下后,楚元熙闭上了眼,“傻子一个。”
照月宫。
吴贤妃已经闲到学木工了,正托着一块香樟木雕自己的模样呢。
“娘娘,凤仪宫那边,听说最近日子很不好过呢,连碳都用不起了。”芳草也在一旁无聊得很,“虽说皇贵妃势大,可裴家一直都没放弃皇后,怎么现在竟落魄成这样,裴家都不管的吗?”
吴贤妃手下不停,“还用想吗,必是裴家有人从作梗呗,也不知是得罪了谁。皇后现在除了一个听琴,其余的眼线都不理会她了,墙倒众人推,内务府那些拜高踩低的,可不就使劲地作践她吗。”
芳草觉得痛,“想当初皇后处处压您一头,多风光啊,竟也有这般时候。”
吴贤妃吹了口气,飞起许多木屑,“这镀金的铜,终究有露馅的一天,当年她抢了我的太子妃之位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原形毕露,过得连宫人也不如了。”
“娘娘,可奴婢看着皇后这副样子,总觉得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您真的不想办法除掉皇贵妃吗,还要继续忍下去?”
“忍!本宫现在没人在前面挡着了,容易暴露,要么一击即,要么就别出手。没看裴容秀是怎么做的吗,没有万全准备就到处作死,生生把皇上的耐心磨完了,否则的话,便是恩宠不再,又哪里会像今日这般狼狈。”
“贤妃娘娘,奴婢有事禀告。”门外突然传来声音。
“进来吧,”芳草走到门口,“有什么事?”
“娘娘,刚刚皇上晓喻六宫,解了凤仪宫的禁足。”一个小太监回报。
“什么!”芳草大惊失色,连忙看向吴贤妃,“娘娘。”
吴贤妃脸上还算镇定,但手的木雕却被纂得死死的,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莫慌,先去打听一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无缘无故,皇上不会做此决定。”
“奴婢明白。”
白露离开后,阿瑾在院子里坐了一会,三个孩子现在都去上学了,实在无聊,她便动身前往御书房了,和传旨的太监刚好错过。
所以遇上裴嘉汶的时候,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裴嘉汶见到阿瑾,刚开始没认出来,见人行礼称皇贵妃才反应过来,她就是裴嘉妧,那个和他一起出生的人。裴嘉汶细细打量了一番,虽说是双生,他们俩确实一点都不像,难怪姐姐当初没有认出她来。
“见过皇贵妃,您来的可真,怎么,紧张了?”裴嘉汶一开口就带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