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冷冷道,“既是官奴,那就再遣出去吧,该去哪去哪。”
“不要,”小宫女这下是彻底慌了,这宫里还能有翻身的希望,出了宫,那可就一辈子就是奴籍了,“求娘娘开恩啊。”
“把人带下去吧。”阿瑾不为所动。
眼见没了希望,这个宫女也骂了开来,“你这个心胸狭窄的女人,自己独占着陛下,也不给别人机会,你迟早会有报应的!”
“还不堵了她的嘴!”心儿插着腰。
“呜呜!”小宫女被人拖走了。
心儿跟着阿瑾进了屋,挺内疚的,“娘娘,都是奴婢不好,没能早些看出她的狼子野心。”
“怎么能怪你,人心易变,再寻常不过了,”阿瑾并没有怪心儿,“对了,你去打听一下,如今看守书库的女官是个什么来历。”
“啊?哦,是,奴婢这就去。”
心儿很就来回了阿瑾,这管着书库的女官名叫罗倩儿,是太长寺少卿的庶女,因为被退了三次婚,族里闲话颇多,嫡母又想把她嫁给一个老头子,便自请进宫做了女官,在书库一呆就是十几年,少与外界交流。由于有一个做太长寺少卿的父亲,所以也很少有人敢惹她,在宫里各处主事之间,也算是个名人了。
说起本朝的女官制度,那完全可以用剪不断理还乱来形容,臣不像臣,奴不像奴。
陛下的祖父当初设立女官,原本是为了更方便地管理后宫,可这进宫的女子,又有几个是没有其他心思的,所以这女官的位子,直接变了味道,多是一些错过选秀或庶出的世家女担任。到了先帝时期,因为先帝从不染指女官,这选拔又闻风而动,多由没什么背景的小官千金或平民女子任职,又变相地成为了另一种地位稍高的宫女,很少有人记得,这女官其实也是正经在册的官员呢。
阿瑾思量着罗倩儿的事,又想着今日那个宫女,倒是有了个主意。
于是楚元熙再过来的时候,就被阿瑾问住了,“陛下,这宫里的女官,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呀,说是宫女,可又不归吏部管,说是官员,可平日里又跟宫女没两样。”
楚元熙想了想,“这女官之制,倒一直是个麻烦,我也分不清。”
“陛下,臣妾倒是有个主意,既是女官,何不明明白白地说清楚,列明职责,也好趁此机会整肃一下宫里的风气。澈儿也渐渐大了,总要给他一个清静的后宫嘛。”
“他才多大呀,你都想到这些了。”
“陛下,好不好嘛。”
“好,都依你。”
阿瑾得寸进尺,“陛下,那既是女官,也该与前朝官员一视同仁,本朝有规定,这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能为妻子和母亲请封诰命,那女官,也该一样,没有妻子,但她们可以为母亲请封啊,反正这宫里四品女官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也就只是给礼部添一点小小的麻烦而已。”
“好,你呀,之前还说不愿意管理后宫的事,现在倒是管的宽了。”
“那都是陛下纵容的,才让臣妾变得这么任性了,想一出是一出的。”
“行,你就把锅都推给我吧,反正你总是没错的,可以了吗,睡觉。”
楚元熙的动作很,圣旨没几日就下来了,而宫里,也变得前所未有的热闹。
君心宫更是门庭若市。
白露清点着礼物,“主子,各处的尚宫可都给您送了不少东西,您看这象牙手串,可是司制坊刘尚宫的珍藏呢,竟也舍得拿出来。”
阿瑾噙着笑,“当然舍得,对有些女子来说,名可比利重要得多。”
“娘娘,您是想到了这个场面,才向陛下求的恩典吗?”白露很佩服主子竟能想到这样的办法。
“您这招可真聪明,一下子就收买了人心。”金兰也觉得这招很厉害。
阿瑾摇摇头,“哪是为了几个尚宫啊,不过是想着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若是她们知道,老老实实当宫女,也有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一天,还会一个个都盯着后妃的位子不放吗?”
“可是,当后妃更容易光宗耀祖吧。”金兰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被白露一只手敲在了脑袋上。
阿瑾看金兰揉着脑门,分析道,“容易?容易丢了性命吧,光是先帝的后宫,心大的宫女就死了多少个,至于陛下,怕是她们连边都摸不着呢。只要是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至于那些没脑子的,手段拙劣也根本不用担心。”